他左手拖起我脸颊，迫使我对上他的眼眸。

“我……”面前那人目光潋滟，又猛然靠近触碰至我鼻尖，我下意识转头别过，又捂上他的双唇。

“你再推，朕可就要摔下马了。”又是一副许久未见的玩世不恭模样。

“方才命悬一线，皇上这会儿倒有闲情说笑了。”

他顿时神情严肃道：“字迹的事……别再查了，再查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就知道这个王振信不过，皇上一早便知道臣妾被冤枉的是吗？”

“一开始不知道，但越往里查疑点就越多，就越有人不想让朕知道。所刻意疏远你看看是谁在背后布局，哪曾想你如此沉不住气。”

“皇上的意思这还要怪臣妾咯？”

“知道你受委屈了，再给朕一些时间，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

我撇嘴不情愿地应了声，心中又不免嘲弄自己，他不过浅浅解释一番我刚筑起的心防便又松动。

幸好，尚不至于丢盔弃甲。

“唔……唔……”

“怎么了？哪不舒服？是方才骑马受了凉？”

“大概是原先未好利索，又受了惊，腹中有些不适。”

“那就叫他们再来瞧瞧，别是伤了脾脏。”

太医诊了许久又迟疑地看看他的脸色。

他似乎不想叫我知道，便将人喊到远处的树下说话。他的神色从黯淡又焕发生机，而后又陷入落寞。

不过就是有些犯呕，不应当有什么大事才是，可他的神色倒叫我有些不安。

何昭仪从远处走来，她那圆底鞋踩在新铺落在地上的叶子，发出咻咻的声音。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放心吧，没什么事，就是前些日子损耗大了。朕叫他们给你开了个方子，你且慢慢调养着。”他将手放至我脖颈后边，轻轻抚摸。

我将信将疑。而后又听见耳边嘤嘤作响，说我不该到这荒郊野岭来，听得人心里烦闷。

我被他一路牵着手回到养心殿，他面上风平浪静可手心却在出汗，似乎是有话要私下同我说。

“到底是怎么了？哎……”

我瞬间双脚腾空，忙不迭地抓住他肩上的衣襟。

我不知所措。

“你还记得泓瑾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当然记得，那时皇上随成祖爷出征，臣妾独自生产。等了好几个月都不见回。”

“那这次朕会在你身边。”

“身边……皇上的意思是？”

“咱们又有孩子了，只不过你前些日子刚刚小产，如今胎像不稳，还得小心保住。”

“怎么会这么快又……”难道那日……

“别太担心，此事先不要声张，朕让皇后来照料你的起居朕也放心。”

“胡姐姐心细，自然是好的。”如今身子大不如前，这一胎也不知能否保住。

他忽的噤声，又吮上我的唇尖，手已不安分地伸进我的衣摆。

“不……孩子……”

他倾身上来，我却担忧伤及腹部，慌忙将他推开。

他又突然停下，温热的双唇从我的唇尖滑至脸颊，而后又转至耳后。接着他脸颊又贴住我的脸颊摩挲。

“想什么呢？朕还真能不顾孩子。”

我松一口气。

“你……已经不相信朕了是吗？”

“没……没有。”

“睡吧。”

我静静闭上双眼，逼迫自己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他在用指腹抚摸我的眼眸、鼻梁，又落到唇尖。

思绪许久，我睁开眼，他显然一怔。

“怎么还没睡？”

“皇上不也没睡？”

接着他又收紧手上的气力，将我拥入怀中。

许久，隐约听到了他说：“那日……不是真心想要欺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