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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留宫里吧

之前德妃要揍儿子,众人都着劝,闹轰轰的主殿里,只有陷入“阿玛其实没有他说的那么爱我”的悲伤中的小弘晖,依然呆呆的坐在上首的软榻上。

如今康熙过来了,众人自然要请安问好。于是上座的便成了老爷子康熙和小不点儿弘晖。

“说说吧,怎么回事呀。”康熙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脸,又给他拿了块点心,转头漫不经心的问到。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们母子之间的小乐趣。这大过年的,说出来也不讨万岁爷的喜。”德妃柔柔一笑,上前解释到。

康熙也不是对妃子和儿女之间的事一定要追问到底的性子,别人说他就听着,不说他也不会强求。

“小家伙,你是谁家的小娃娃呀。”见众人都老实了,便又转头逗小弘晖。

“我西我家的呀。”这个爷爷他不认识,但看大家好像都很怕他的样子,小弘晖本能的知道是个不能得罪的,于是乖乖答到。可惜答了等于没答。

“哈哈哈哈,对,你是你家的,朕就多余问你。”康熙被可爱的小家伙逗笑了。“那你知道朕是谁吗?”

“万岁爷,您就别逗孩子了,他这还是头一回面圣呢。”德妃见康熙不计较先前的事了,便过去在小弘晖身边坐下,轻声哄到“乖乖,这是你皇玛法,是你阿玛的皇阿玛。你给皇玛法请个安。”

小弘晖双眼一亮。哦豁,老爹的老爹,原来是能管住老爹的人来了,难怪他这么安静呢。

“皇玛花,安安。”

“好,好。小家伙应该是一岁多吧,话说的挺好。”今天过年,康熙高兴,见小孙子是个伶俐的,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皇玛花呀,次点点。”小弘晖忙送上自己手中的点心。大腿必须讨好,才能在自家阿玛那里拿到免死金牌。可是送出的点心是被自己啃过一口的,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噗呲”,下首的胤祯见了,看着小弘晖伸手不是,缩手也不是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好侄儿,别怂呀,递给你皇玛法,让他吃。”

胤祯是德妃的小儿子,他出生时正好太皇太后崩逝,当时看到虎头虎脑小儿子的康熙,老父亲那颗悲伤的心得到了安慰,他还有儿子要养呢,必须振作起来。

所以,胤祯除了有一宫主位的额娘宠着,康熙对他也多有宽容,除了四哥一天到晚想着管他,其他时候胤祯过得比十三皇子快活多了。

因此,他在康熙面前也有说有笑的。

此时的他,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在取笑才一岁的小侄儿,反正他十四爷只管逗乐子。

小弘晖红眼了,小弘晖要闹了。

“我们乖乖不难过,玛嬷帮你骂他。”当小儿子对上大孙子时,显然德妃这个老太太更偏心脸嫩的,见乖孙要哭了,瞬时心疼。

“不是吧,额娘,你不疼儿子了吗?”胤祯不服气,“我只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

“有你这么当叔叔的吗?你多大,弘晖才多?”德妃气到,“胤祥也从小养在永和宫,跟你一起去的阿哥所。一样长大的,怎么你就养成了这般咋咋呼呼的性子,本宫平时也没缺你什么呀。”

“你缺了他心眼。”康熙也在一旁凉凉的说到。

今天的永和宫跟平时不大一样,多了几分温馨,康熙也加入了打趣儿子的行列。

老爷子一句话,惹得众人都笑了。唯有胤祯不满的嘟囔了几句,也不敢大声说出来。

“皇玛花呀,次。”果然是个金大腿,阿玛的阿玛一出场,所有“妖魔鬼怪”都退散了。怀着抱紧金大腿的心思,小弘晖忙换了块完好无缺的点心,狗腿的递了上去。

当然,小儿的狗腿只会让人觉得无比可爱。康熙恍惚间只觉得很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这样给他递过点心。

“皇上?”见康熙愣愣的发呆,德妃出声轻唤。你怎么回事,给个回应行不啊,没看见孩子举着点心手都不稳了,别累着我大孙子。

“我们小弘晖真乖。”康熙回神,直接张口就着小家伙的手吃完点心,并把他抱在怀里哄着说话。

这回轮到德妃发愣了。皇上今天心情这么好?她以前可没见他抱过太子家以外的孙子。

“皇玛花呀,阿玛额娘,打打了。”此时不告状更待何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康熙一愣,很快意识到小家伙说的意思,便逗他说到,“那玛法帮小弘晖出气,也打他们一顿好不好。”

胤禛和四福晋赶紧请罪。这儿子真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孝顺”他们,都不给留一点儿空隙的吗?

德妃知道康熙是在逗小家伙,便也跟着看热闹。正好吓吓大儿子他们,免得平时在府里就知道欺负她的小乖乖。

胤祥一脸担忧,正想上前说情,就被胤祯拉住了。四哥的笑话,可不能错过,虽然也连累了四嫂,但这些小节他就不计较了。

“不,不,不打。”小弘晖着急了,挣扎着就想下地去挡在胤禛他们面前。

有一说一,阿玛和额娘对他还是非常疼爱的,可不能因为自己受了灾。再说了,他要得明明是“免死金牌”,好让他以后不挨揍,老爷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你还是不是明君了。

“不打他们呀,那小弘晖要什么呢。”

“不打,宝宝。”

“可是你阿玛要打你,这又有谁能拦得住呀。”

“皇玛花,阿玛的阿玛。”小家伙逻辑清晰。就像他得听他阿玛的,阿玛也得听他阿玛——玛法的。

“哈哈哈,好,朕让他们不打你。”康熙再次开怀大笑,“老四呀,你家这小东西机灵着呢,切要仔细教导,一味严厉让孩子失了本性也是不好。你们可记住了?”

“是,儿臣夫妇记住了。”胤禛夫妻正感动于儿子对他们的维护,转头小家伙就给自己要了个好处,真是不让人省心。

而这边老爷子又发话了,“朕猜是这小东西过于闹腾,你们才会如此。这样吧,就让他在宫里住些日子,正好太子最近在教导弘晳功课,就让小东西去毓庆宫小住吧,跟着堂兄一起念书。”

众人如遭雷劈。

德妃道:“皇上,弘晖如今也太小了些,话都还听不全呢,如何跟皇长孙念书,还是让他住在臣妾这儿吧。”

康熙道:“不必,跟着念书也不是指望他能听懂什么,只是听个音儿罢了。你若想他了,便让他来陪你用晚膳吧。”

德妃败退。

胤祯道:“不行,我的亲侄儿,怎么住到太子殿下那儿去了,要住也是住阿哥所,跟我一块儿。”

康熙双眼一眯:“难道就不是太子的小侄儿了?你没把太子当亲兄弟?”

胤祯败退。

胤禛道:“皇阿玛,还是让儿臣带这小子回去吧,他是个淘气的,可别惹太子二哥烦心了。”

康熙没好气到:“再烦心他也不会天天打孩子,你放心吧。”

胤禛败退。

胤祥和四福晋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四贝勒和四福晋进宫一趟,弄“丢”了儿子,可以说这个年他们是不想好好过了。

“行了,你们先带着小家伙去毓庆宫认认人。”说一不二的康熙才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呢,“朕跟德妃还有事说。”

众人无法,只能听命离开。

“皇上有何事吩咐臣妾。”等儿孙都出去后,德妃笑盈盈地问到。

“小五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是她身子比不得姐妹们健康,若是出降蒙古,朕也怕她担不

起和亲的担子。”

“皇上说的是,臣妾和小五都十分感激皇上的挂念。”

“正好,朕打算给佟家一个恩典。小五与佟国维家的舜安颜年纪相当,朕看着就很好。另外,你也是孝懿仁皇后身边的老人,胤禛又是先皇后的养子,小五嫁过去,亲上加亲,一定会过得很好。你觉得呢。”

“皇上说的是极了,这样天大的恩典,臣妾和小五感怀于心。”德妃笑容满面的对康熙说到。

“今儿年会的时候,你跟佟国维的夫人也好好说道说道,让她把舜安颜的后院清理清理。放心,朕不会委屈咱们女儿的。”

“是,臣妾遵命。”

说完正事的康熙,又带着人施施然离开了。

送走康熙的德妃瞬间倒在软榻上,吓得贴身嬷嬷和宫女忙过来呼唤,要不是过年不能请太医,她们都要去叫人了。

“娘娘,您要振作,一定要振作呀。”

“嬷嬷,你听到了吗?他为了施恩母族,要把我的女儿嫁到那个狼窝去了。那个狼窝,我宁愿我的小五嫁去草原,说不定活得还久些呀。他的心怎么就那么狠,怎么能那么狠呀。”德妃哭到。

“娘娘,不会的,您多心了。五公主是皇上的亲生女儿,皇上是想她过得好的,而且宫外的佟家许是不一样的呢。”陆嬷嬷劝慰到。

“能生出那样的女儿,宫外的佟家能是什么好人家。”

“娘娘,您现在生气也没有用了,皇上主意已定,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为了公主,也为了咱们阿哥爷们,您千万要挺住。”

“他今天干什么来了。抢本宫的孙儿,害本宫的女儿?本宫好歹伺候了他那么多年,就一点儿情份都不念。”德妃忍不住哭得更伤心了。

“娘娘,禁声,今天可不能见哭声呀。”陆嬷嬷也红着眼安慰到,“皇上其实也是一片好心,他堂堂九五至尊,哪里会明白,后宅女子那些鬼蜮伎俩的可怕。”

“那咱们就让他知道。”德妃在陆嬷嬷的劝解下,终于打起精神,咬着牙恨恨的说到。

这边德妃悄悄准备对付佟家,那边胤禛从出了永和宫的大门,就把小弘晖抱在怀里,独自生着闷气。早知道就不带胖儿子来了,就算被人说道,也比把儿子弄“丢”了好。

小弘晖也内心叹气,他这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吧,让皇玛法找到了把他留下的借口。虽然知道老爷子想要留人,不管怎么样都一定会有办法,但小家伙还是心里闷闷的,贴在阿玛颈间不动弹。

“四哥,四嫂,你们先别着急,这事情也不没法子了。”胤祥见大家都沉默不说话,便开口到。

“你说的好听,皇阿玛决定的事,还有什么办法,谁还能让他改主意不成。”胤祯没好气的说到。

“那也不一定。”本来还在生闷气的胤禛听了两个弟弟的对话后,突然乐了。

“爷,您是说还有法子?”四福晋赶忙问到,她可舍不得把小儿子留在宫里。一天见不到儿子,她都过不了日子。

“快点,我们去毓庆宫。”胤禛点头到。

“对呀,这世上能让皇阿玛收回成命的人,不就在毓庆宫吗?”胤祯也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十三,你这回脑子还挺活呀,想到了这么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好法子。”

“闭嘴吧你,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还不快跟上。”胤祥拍了胤祯一巴掌后追着胤禛而去。

胤祯跳脚,“怎么今天人人都来打小爷,是觉得小爷提不动刀了是吧。”

毓庆宫。太子殿下在听到弟弟的“哭诉”后,简直哭笑不得。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家皇阿玛只有三岁,不能再多了,这想一出是一出性子,也不知是遗传了谁。

让人家才一岁的小孩儿离开父母,跟伯伯住。说的难听点儿,是这个孩子他家爹娘都不在了吗?

“行了,孤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放心吧,稍后会跟皇阿玛说的。”太子无奈叹气,他能怎么办,只好奈心给老父亲收拾烂摊子。“你们晚宴之后就带着孩子回去吧。不过为了皇阿玛面上好看,白天老四上朝的候还是把他送过来,晚上再接回去。宫里有他的堂兄弟,也有跟他年纪相仿的小叔叔,小家伙也好有伴,比在贝勒府里好。”

“弟弟多谢二哥。”得了太子的准话,胤禛总算放心了。“那以后弘晖就劳烦二哥了。”

“你这性子,没想到还能做个慈父。”太子打趣到。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子自小受康熙宠爱,这点主还是能做的。因为晚上还有御宴,兄弟几人也没时间聊天,事情解决后,胤禛等人又抱着小家伙离开了。

“太好了,小侄儿不用送到太子那里住了。”一走出毓庆宫,胤祯就开心的说到,“小弘晖,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刚才在里面,幸好有我给太子哥说了皇阿玛有多过份,不然光靠你阿玛,可帮不了你。”

“哼。才不要你。”小弘晖就是不让臭屁的胤祯得意。

“唉哟喂,你这小家伙还不领情。我告诉你,过河拆桥的行为是不对的。你这样,下回再有事,你叔叔我这座桥,你可就搭不上了噢。”

“我,叔叔多多,”小弘晖说着又指了指毓庆宫的方向,“伯伯腻害,可以搭别的桥。”

“哈哈哈哈,对呀,小弘晖说的对,他有那么多叔叔伯伯,还怕没桥,你这座桥拆就拆了吧。”胤祥表示,他可太喜欢机灵的小侄子了。

“啊啊啊,你们气死我了。”胤祯仰天大叫。

众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又是谁气到你了?”这时八皇子带着九、十两位皇子走了过来。

胤祯正准备答话,就看见他九哥“蹭”的一下跑到他四哥面前,一副看负心汗的样子,表情生动的叫到,“四哥啊,弟弟总算见到你了,我找得你好苦呀,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儿了呀。”

小弘晖也被突然蹦过来的叔叔吓了一跳。

他看看额娘,又看看阿玛,小脸满是严肃:这位叔叔跟阿玛之间,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不会影响到他的家庭和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