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打个电话。”
牧白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一会儿，等回来的时候祁念正面目狰狞。
“碰到伤口了？”
她沉默着摇了摇头，硬憋着没说话。
“那是怎么了？”
她又摇了摇头。
祁念感觉膀胱都要炸了，可现在这样根本动不了，而且也不能让他帮忙吧，羞死了。
牧白这会儿不懂她的心思，一脸疑惑，偏偏她又不肯说。
良久，她嘟嘟囔囔说道：“你能帮我叫个护士姐姐进来吗？”
他顿了顿，帮她摁了一下呼叫铃。
随即，就进来了个护士小姐姐。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她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说着：“牧白，你先回避一下，我马上就好…”
牧白蹙了蹙，面容微红，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他差不多猜到她要干什么了。
祁念在他走后，就小声地寻求护士小姐姐的帮助，尽管如此，她也觉得羞涩得不行。
“小妹妹，我建议你插个尿管，不然这样上下动着，怕又让伤口加深。
面对护士小姐姐的友好提醒，祁念倒吸了一口冷气，插尿管？她对此也只听说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那插着疼不疼啊？”
“这要看个人体质。”
护士小姐姐跟她说了一遍插尿管的优点，具体怎么样，还是得看她自己。
祁念沉默了片刻，在她要出去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
“插…插个吧。”
不然别人照顾她也很不方便。
闻言，护士小姐姐点了点头，“那我去帮你拿设备过来。”
她前脚出去，牧白后脚就进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沉默不言。
护士小姐姐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装备给拿了过来。
“这位帅哥，麻烦在外等等。”
牧白顿了顿，看向祁念，后者将脸埋在枕头里，不敢抬头，他微微颔首，走了出去。
看着那些装备，他也明白她所不好意思说出的话是什么了。
在外等了没一会儿，护士姐姐走了出来。
“你可以进去了。”
“谢谢。”
牧白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走了进去。
祁念一脸泪汪汪，看样子身体很不适应，但也只能咬牙坚持。
“你别看了。”
她现在想钻洞里的心都有了。
牧白移开视线，装作没看着。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周末没课，可以在这里陪你。”
说着，他望着她有些干涩的嘴唇顿了顿，“我去给你打水来。”
她这个病房是三人间，没有专门的饮水机，一楼也就一个开水间，所以还需要病人家属自己去买个保温杯过来，以防病人要喝水。
刚才他就观察过了四周的环境，于是出去买了个温水瓶回来。
幸好跟她同一个病房的全是同性，避免了她的尴尬。
就是旁边的阿姨太善谈了，牧白走后她的嘴就没停歇过，一直在那叭叭。
祁念面上露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快点回来啊牧白！
她在心里泪流满面，嘴上还得跟着呵呵笑，“是吗？那还挺好。”
等牧白回来，她的脸都快笑僵了。
“哎呦喂，我刚没仔细看，你这小男朋友还挺帅的啊还多疼你，知道来医院守着。”
旁边的大姨乐呵呵笑着，看他们的眼里带着浓浓的姨母笑。
祁念一顿，眨巴眨眼，“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怎么可能？别骗阿姨了，阿姨都看出来了，你们这年纪啊正值青春，没什么好害羞的。”
那大姨跟啥都懂似的捂着嘴偷笑着。
看得祁念一脸一言难尽，牧白就没打算要解释，在一旁闷不吭声。
不过还是很细心地帮她倒了一杯热水来冷着。
旁边的大姨脸上的笑容更深，这会儿另一个床的小妹妹也醒了，看模样也才十三四岁，她伤着的是脚，腿部正被高高挂着。
“什么时候来了个姐姐？”
她疑惑地揉了揉眼睛，身边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我爸妈又去哪里了？”
对于她的询问，旁边的大姨说道：“他们去给你买饭去了，你不是吃不惯医院的饭菜吗？”
“啊，谢谢阿姨。”
道完谢，她睨了眼祁念和她旁边的帅气男生，仅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随后拿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玩了起来。
听她们谈吃的，祁念突然觉得有些饿了，她吧唧了一下嘴，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早上就喝了瓶纯牛奶，根本抵不住饿。
坐在离她最近的牧白赫然听到了声音，“我出去给你买吃的，有什么想吃的吗？”
“额，随便来点就好。”
牧白蹙了蹙眉，旁边的大姨插嘴道：“吃啥补啥，来点大骨头汤差不多。”
他点了点头道谢，祁念还没来得及拒绝，人就走来没了影。
“姐姐，那是你男朋友吗？”
旁边玩着手机的小妹妹突然出声，问得她一阵发懵。
“不…不是啊。”
“不可能！”小女孩啧啧两声，大姨也跟在后边附和，“对啊，我也觉得，这俩还藏着掖着，观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小姑娘可别把咱们当傻子哦。”
祁念听着这话，突然觉得有些窒息。
“行行行，我摊牌了，他是我男朋友行了吧？”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拎着东西来的艾可站在门口一脸震惊。
“被我逮着了吧！我就知道…”
她激动地捂着嘴，走进来后就直接把袋子往旁边椅子上一放就急匆匆靠了过来。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不早跟我们说啊？之前问你的时候你还死鸭子嘴硬。”
祁念瞪了她一眼，“我脑子有点疼，你别在旁边嗡嗡叫唤了。”
“哎，怎么我一来你就脑子疼？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来看看，看有没有摔成脑震荡。”
“一边去。”
听出她话里的揶揄，祁念狠狠剜了她一眼，蹲在面前的艾可嘿嘿笑了两声，随后一下站了起来，就这么一下她看到了个陌生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
“你别动！”
她根本来不及阻止，艾可就掀开了她的被子一角看到了吊挂在床边的尿管。
两人相视一眼，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