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雁归是梁章庭接回来的。
风尘仆仆地从机场出来,看起来精神不济,像一条丧家之犬。
偌大的机场,人来人往,付雁归好像找不到什么目标物,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不复存在,反倒多了一点男人的成熟和阴郁。
梁章庭一看便了然,什么也没问。
送他回家后,晚上本约好的饭局到吃饭的点却又找不到人了。
“姑妈说他今天回家洗了个澡就清东西回学校了。”付寒舟从小别墅出来,她刚刚把巧克力放回去。
背着书包,手里握着男人新送她的手机,看向他,目光中带着点求助的意味。
常欣坐在车里的后座不知所措,梁章庭瞟了她一眼。
他有印象。这是上次一起吃火锅的女孩,看这样子应该还挺喜欢付雁归的。
“上车吧乖,我应该知道他大概率在哪。”
一家开在江滩边上的小酒馆,出门便是雄伟的长江大桥,配着江边冷嗖嗖的风。
一行人走进酒馆门的时候都还哆嗦着。
如果说MUHAN是一间监狱,那这里就是一处天堂。
完完全全的欧式装修风格,吊坠装饰是各式各样的捕梦网,门口处还挂着一串金闪闪的风铃。
随着他们的开关门摇晃了清脆的响着。
玻璃珠子的门帘后面才能看到酒馆的全部面容,厅中央摆着一架大钢琴。
和之前去的娱乐城不同,那是成群结队的狂欢,这家酒馆很安静,都是一桌一两个人,叫上一瓶酒,静静的说着话。
但这里的酒价格不是很美丽,很昂贵很奢侈,能来这消费的,不是品味高的,就是有钱人。
付雁归一个人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可以看到远处电视塔的灯光秀。
一侧头就见梁章庭领着两个小女孩进来,看到后面的常欣瞪大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
眼睛眨巴眨巴的冲梁章庭使眼色。
后者不为所动,笑了笑,向他走来,付寒舟跟着他坐到了他的对面。
梁章庭冲付雁归身边的空位扬了扬头,付雁归看向常欣。
那女孩儿的脸颊带着红晕,冲他甜甜一笑。
没有办法,往旁边挪了挪屁股,审视的眼神扫了一眼坐对面的两人,带着点不悦。
梁章庭点了双份的薯条,炸鸡翅和水果捞,才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不是说好吃饭的吗,还有俩女孩儿呢,跟着你跑到这儿来,饿肚子?”
付雁归神情有点恍惚,反应慢了半拍,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回答:“......想去哪吃?”
没人回答他的话。
付寒舟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虽然衣衫整洁,胡茬也干干净净,长相优越,没有喝醉,但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肆意潇洒。
整个人坐在沙发里死气沉沉的。
付雁归摇摇头拒绝回答。
桌上的氛围顿时有些沉闷,以往话最多的两个,一个浑浑噩噩,一个愣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梁章庭转移话题,开始问付寒舟学校的事,常欣和付寒舟说到尽兴处,渐渐恢复了往日在学校打打闹闹的模样。
你一言我一语,边吃边聊着。在这期间,三个人都会适时的去观察观察付雁归的脸色。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梁章庭叫了酒上桌,对两个女孩说:“马路对面有个商场,你俩可以去那逛着玩玩儿。”
她们走了,他就好问付雁归具体原因,也好和他单独聊聊他们恋爱的事情。
付寒舟自然懂得他,拉着常欣出去,那丫头还回头对付雁归恋恋不舍。
他只能装作没看到。
等走远了,付寒舟忍不住再次提醒她:“你知道哥为什么状态不对吗?肯定是和他初恋有关,你别想他了。”
常欣站在电梯里撇撇嘴,低声说:“我知道。”
她又问:“你哥还不知道你俩的事?”
付寒舟低头按着手机给梁章庭嘱咐他安慰安慰自己哥哥,回答她:“这不正说呢吗。”
酒馆里,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梁章庭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尝了一下,有点苦,又找服务员点果酒和梅子酒,留给舟儿和她朋友回来喝。
“说吧,怎么了。”男人点烟,烟雾中看向这个玩了好几年的好兄弟。
付雁归低头苦涩一笑,终于原因谈及关于这段时间有关赵优茹的一切。
小道上的消息说,海南那边的娱乐行业很发达,成了众所周知。
他刚开始是不相信的,不肯相信赵优茹愿意为了钱去做那些出卖肉体的事。
这件丑事在他们那个圈子传开的时候,李琪告诉他,他不信,还被暴怒中的付雁归锤了一拳。
直到亲眼所见。
付雁归不远万里飞到海南,得到的,不是昔日爱人的拥抱,而是冷冰冰的一句“你来干什么。”
“章庭,她是个骄傲的人,说着其实在外面混了那么久,长得那么漂亮,什么样的诱惑没见过?”
付雁归语气里全是不解和疑惑。
“但说来你不信,她跟我的时候,我们都是第一次。”说到此,这个男孩眼神闪烁,好像夹杂着泪。
“她怎么可能会为了钱而去找了个带着特殊癖好的老头子呢。”
久久平静,难以释怀。
直到付雁归再次开口,看向梁章庭,他说:“我永远相信她,她一定有她的道理或者苦楚。”
“雁归,可是我都开口说愿意帮她了,”梁章庭说:“我的势力在那边不说只手遮天,也绝对排的上号,她不需要有苦楚,我来开口她想做的事都可以做。”
付雁归低头,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雁归,就是因为你太好了。她家里不好,她觉得不配了,她觉得她没资格,你懂吗?”这句话很残忍。
却让他缓缓平静下来,细细考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