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让程皓把车停到路边，然后一个人下车。
程皓问他，“竹哥，你不回去吗？”
石竹突然间想去看看杜舒晚，既然都来了东城了，总归要见一面的。
“你先回去，我还有个人要见。”
石竹拦了一辆车，到了杜舒晚租住的小区。
杜舒晚晚上失眠，一直没睡着。
手机振动了一下，杜舒晚按了一下屏幕键。
【睡了吗？】
杜舒晚猛的坐起来，屏住呼吸输入密码。
打开微信界面，消息界面上石竹的名字上出现一个红色1。
杜舒晚看了眼睡着的柳青霞，然后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下床。猫着腰走到门口打开卧室门出去然后再轻轻关上门，这才直起腰。
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抓着手机的那只手紧紧握紧，想应该怎么回复。
柳青霞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你干什么呢，大半夜不睡觉？”
杜舒晚被吓得把手机藏到身后，说:“我喝水。”
柳青霞“奥”了一声睡意朦胧的去了卫生间。
杜舒晚倒了一杯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直到柳青霞进了卧室，她才放下水杯，坐到沙发上。
思量了近二十分钟，回了三个字【还没有】
石竹【怎么还没睡？】
杜舒晚【睡不着。】
石竹看着发过来的消息，食指顿住。
石竹【怎么了，想家了？】
杜舒晚收到他发过来的消息，兀自苦笑。她哪里有家，从小就没有。
杜舒晚【没有。】
文字是没有温度的，石竹从这两个字感受到的是冰凉。瞬间后悔自己刚才提‘家’这个字眼了。
生硬转了个话题，【实习工作还适应吗？】
杜舒晚【挺好的，有青霞照顾我，适应起来挺快的。】
石竹【等等吧，这边的事情结束以后你们就可以回江城了。】
杜舒晚【嗯】
话题戛然而止。杜舒晚盯着手机整整五分钟，打出“你”字，石竹的语音电话打过来。
非常安静的屋里一阵铃声，吓得杜舒晚按下静音键。
接，与怎么接之间来回拉扯。
“喂”
“没打扰你吧？”
石竹的声音久违的从手机里传过来，杜舒晚只觉得气血上涌，大脑一片空白。
顿了足足好几秒才回到，“没有，还没睡。”
“那帮我开一下门。”
“啊？”
杜舒晚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开门是让她开哪扇门。是她眼前这道门吗？
杜舒晚三步并作两步跑着到了门口，打开大门。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享受着片刻的不真实感。
石竹也放下耳边的手机，“我来出差，顺便过来看看你。”
熟悉的脸，熟悉的口吻，熟悉的气场，让杜舒晚愣在原地。直愣愣地盯着石竹。
“丫头？”
杜舒晚随即垂下视线，侧身请石竹进来。
“你先坐，我去拿点喝的。”杜舒晚急匆匆跑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凉饮。
客厅没有空调，挺热的。
杜舒晚走到客厅问石竹:“喝这个可以吗？”
石竹点点头，接过杜舒晚递过来的凉饮喝了一口。
“没有空调吗？”石竹问。
他倒是没感觉到很热，可看杜舒晚额头上都是汗。
杜舒晚指了指卧室，说:“卧室里有。”
石竹应和了一声，打开他的行李箱。好嘛！整整一箱的真空包装的食物。
酱牛肉，鳕鱼，牛排羊排，果干，巧克力，进口麦片，甚至连阿胶都有。
石竹一样一样往外拿，“先把东西放冰箱里。”
杜舒晚瞬间茫然，“冰箱可能装不下这么多。”
然后石竹把东西分成两堆，然后指着其中一堆问:“这些放的下吗？”
杜舒晚蹲下身抱起那一堆食物，冰袋接触到皮肤，凉爽入心。
“我去试试。”
杜舒晚把东西放在厨房的台子上，打开一米二的冰箱，把台子上的牛肉羊肉和鱼片一一放进去。
随着东西一件一件的塞进冰箱，杜舒晚也渐渐冷静下来。然后看着满冰箱里的东西，脑子里浮现出刚才出现在门口的那张脸。
他是专程来送这些东西的？还是真的只是出差路过而已？
杜舒晚把冰箱关上之后回到客厅。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出声，又同时禁声。两个多月的分离还是让两人生疏了不少。
石竹先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饿不饿？”杜舒晚问得倒是实在，这应该是和柳青霞待一起久了，连人都变得特别务实。
石竹歪着头惊诧的问，“学会做饭了？”
“嗯，青霞教我的。要不要我做碗面给你吃？”
石竹轻笑一声，摇头道:“不用了，你坐下歇一会儿吧。你看你热的。”客厅里的灯照在杜舒晚脖子上，都反光。
“奥”
杜舒晚坐到他旁边。
没办法，客厅里的沙发是个现代风的简约沙发，最多坐三个人就满了。
“你脖子上的疤好像淡了。”石竹突然提起。
杜舒晚后知后觉的去捂住脖子上的疤痕处，然后低下头。杜舒晚平时对这个疤痕不在意连遮都不遮，可在石竹面前，她做不到坦然。
石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杜舒晚。
“这个给你，舒痕胶。一个老中医的祖传秘方，很管用。”他自然也明白女孩子都是爱美的。
这盒舒痕胶是他在蒙老那求来的，带在身上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杜舒晚半晌未动，石竹不知她在想什么。抓起她一只手，把药膏放在她手心里。
杜舒晚目光投向手心里的药膏，说了声“谢谢”。
石竹“跟我还这么客气。”
卧室门开了，柳青霞不满的声音，“你干什么呢，大半夜不睡觉？”
杜舒晚从沙发上起来，然后像离弦的箭‘嗖’跑到卧室门口，把柳青霞推了进去。
“青霞，你睡觉吧。我在客厅待一会儿。”
“客厅有人？”
“没有。”
“有，我看到了。”
“你看错了，快睡觉吧。”
柳青霞越发觉得诡异，非要去客厅一探究竟。
杜舒晚死乞白赖地拦住她，鼻子哼着说:“你先别出去，我把人送走你再出去。”
柳青霞诧异看着她，然后去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这个时间谁会来。
柳青霞警惕的问:“谁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