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澈双眸微眯,眸光微凝。
微垂着头抚琴的男子只披着一件近乎透明的长衫,露在外面的肌肤也是白得几近透明,长衫似与身体融为一体,仿佛轻轻一触碰,便会化作光点消散离去。
这么大胆的穿着,加之近乎完美的身材,简直要了人命。
大堂里响起流鼻血的声音,众人目光都如狼一样,死死盯着抚琴的男子。
苏千澈觉得鼻子有些痒,忍不住揉了揉。
在纱帘完全拉开的那一刻,男子也抬起了头,看向观众席。
那一刻,空气中更为安静了。
狭长的丹凤眼,浅蓝色双眸仿佛带了美瞳,睫毛长而卷,浅色薄唇缓缓开合,吐出勾魂的歌声。
他的五官弧度偏柔,却无丝毫瑕疵,雌雄莫辩的美,又带着一丝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他捧在手心宠爱。
男子浅浅扫过大堂中众人,双眸并未在何处停留,目光所及之处,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心口都剧烈跳动起来。
啊,千殇公子在看谁?
这么明显表达爱意的词,他又是对谁唱的?
苏千澈按了按胸口,稳定了紊乱的心跳。
难怪众男女都跟疯了一样,这么美的男人,拍卖初次,能不引起人疯狂么?
千殇随意扫了一眼众人,目光便放在某处,薄唇轻启。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琴音悦耳,歌声缱绻,容貌美绝人寰,只怕任何一个被他认真注视的人,都会忍不住沉沦。
苏千澈再次拍了拍乱跳的小心肝,感觉鼻血快要流出来之时,眼前却被两只手挡住。
两只手,一左一右挡在她眼前,把面前所有的光景都挡在外面。
“喂,你们干什么啊,为何要挡住本公子……”苏千澈伸手,想要把两人的手拿开。
“不要看。”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为何不看,他可是……”
司影轻呵一声,“一个拍卖初次的小倌,还唱这种求偶的词,必是轻浮之辈。”
苏千澈默,这个,好像没有什么联系?
简泽轩很直接地说道:“他有企图。”
苏千澈再次默,这么美的男人,就算有企图,她也心甘情愿啊!
“千殇公子在看谁?”
“对,公子在看谁?”
众人的目光都顺着千殇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一张被两只手遮住的脸。
千殇公子难道在看那位,公子?
仿佛探照灯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堂里身材纤细的少年身上。
这人谁啊,难道是千殇公子喜欢的人?
“此次拍卖结束,千殇公子已经选到与之共度春宵的人。”老鸨适时站了出来,阻止了众人潜在的骚动。
“怎么回事啊,千殇公子选的谁?”
“对啊,公子选的谁啊?”
千殇停止了抚琴,如大海般浩瀚的眸看向大堂中。
“她。”白皙手指遥遥指向大堂中目光聚焦处的少年。
苏千澈瞬间被各种炽烈的目光包围。
“竟真的是他!”
“为什么是他?!”
“他是谁啊!”
司影轻笑了一声:“果然不安好心。”
千殇说罢,便缓缓站起身,转头往回走去。
他赤着脚,白皙赤足踩在红毯上,更衬得脚趾根根晶莹如玉。
一头青丝长至脚踝,如缎披在身后,掩了男子那几近赤裸玉背的风情。
苏千澈突破了两人的阻拦之时,便只看到千殇缓缓离去的背影,一头青丝极为抢眼。
“这种不安好心的妖精,待本公子去收了他。”苏千澈眯起眸,嘴角勾起兴味的笑。
“小千。”简泽轩不赞同地摇头。
苏千澈拍了拍他的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顺了他的意,怎知他安的是什么心?”
司影轻笑,“阿澈,若他并无如此美貌,你是否还想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苏千澈噎了一下,斜睨了司影一眼。
知道就行了,干嘛要说出来?
转眸,她看向简泽轩,从怀中摸出一个玉佩递给他,“找丁二,把这个给他看,他就会回答我想知道的问题。”
因为丁二是皇甫溟的人,司影与皇甫溟又是死对头,若是让司影前去,只怕丁二不会配合。
简泽轩收下玉佩,点了点头。
司影凝眸看了那玉佩片刻,随后垂下目光。
老鸨很快便来到三人面前,笑意盈盈地对苏千澈道:“小公子,恭喜你,妈妈这就带你去千殇公子的房间。”
说着她挤了挤眼,小小声地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公子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苏千澈站起身,有礼地说道:“劳烦妈妈带路。”
司影和简泽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她竟然就这样把他们扔下,去见另一个男人。
老鸨带着苏千澈往三楼走去,一路上也没闲着,“我们千殇公子虽然是生手,但是身为春满楼头牌,技术却是极好的,公子完全无需担心。”
苏千澈拿着羽扇轻摇,左手负在身后,缓缓道:“本公子与千殇公子以前从未见过,千殇公子怎么会看上了本公子?”
老鸨似是早知道她会这般问,毫不迟疑地说道:“公子,你怕是不知道,你坐在大堂里,就像是一个发光体一样,一眼便能看到,千殇公子会看上你,不足为奇。”
苏千澈勾了勾唇,“在本公子身边,还有两位比我也并不逊色,为何千殇公子独独看上本公子了?”
“哎哟,虽然妈妈不介意千殇公子同时选上你们三人,可千殇公子只能伺候一个人啊~”老鸨妖娆地把手帕在苏千澈身前甩了一下,露出一个你懂我懂的表情。
老鸨的表情有毒,苏千澈不禁脑补出一副千殇伺候他们三人的画面,顿时脸色发青。
绝对有毒。
所以,想要从老鸨这里打听到什么,怕是不可能。
两人来到三楼一个房间外,老鸨敲了门,对里面说道:“千殇公子,小公子来了。”
“进来吧。”房间内传出声音。
没有了琴音的遮掩,他的声音更为纯粹,听上去极为舒心。
老鸨再次对苏千澈挤了挤眼,轻声嘱咐了一句:“小公子要温柔一些啊,千殇还是第一次……”然后便扭着腰风情万种地离开了。
苏千澈耸耸肩,她就算是想粗鲁,也没有工具啊。
想罢,苏千澈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布置得简单而高雅,外室并未看到人,有淡淡水雾从内室中溢出,随之而来的,是浅浅的玫瑰花香。
苏千澈再次感觉到鼻尖有些痒。
千殇竟然在洗澡。
“外间有茶,你可以喝杯茶稍后片刻,若是等不及,也可以进来。”
苏千澈微侧着头,透过屏风,看向里面正在泡澡的男子。
初次见面,就要看果体什么的,她也很害羞啊。
不过,有福利不看,简直是暴殄天物。
抬脚,苏千澈缓缓向里间踱去。
听到她的脚步声,千殇愣了愣,似是没有想到她竟如此大胆,真的到里间来。
“你……”
“怎么,千殇公子不欢迎我?”苏千澈从屏风外走进去,背靠在墙上,微眯着眸看向男子裸露在外的身体。
水面上飘满了玫瑰花瓣,男子凝脂般的肌肤只露出一半,胸口以下全部被淹没在水中。
“原来千殇公子竟不欢迎我,我还以为千殇公子已经迫不及待。”
千殇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还从未遇到过。
“既然这样,那我只能黯然离开了。”苏千澈轻叹一口气,站直身体欲要往外走。
却在她准备离开的这一刻,千殇站起身来,毫不避讳地光着身体从浴桶中走出,逆天大长腿雪白一片,随后,很快被浴袍挡住。
苏千澈的脸不可抑制地红了。
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看到全果的男体,而且,还是这种极品美男……
“随我来。”在苏千澈暗自愣神的时候,千殇已经走了出去,走到外间,倒上了两杯茶。
苏千澈扬了扬眉,只思索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原来千殇公子选了我,就是想让我陪你聊天喝茶?”苏千澈弯着腰,双臂撑在桌面,微侧着头看他,“刚才公子沐浴,也是为了喝茶?”
千殇抬眸,海水般空灵的双眸静静凝视着她。
“沐浴,自是为了正事,若是你着急,不喝茶也可。”
苏千澈眨了眨眼,右手不自觉地抚上他没有丝毫表情的脸。
“这样一张脸,竟然没有表情,真是太可惜了。”苏千澈捏了捏他的脸庞,触手柔滑,仿佛一捏便能出水来,“面对如此美色,本公子自然着急。”
千殇身体绷了绷,不过转瞬便恢复正常,仿佛那一刻的不自在只是错觉。
苏千澈两指托起男子下颚,半阖的眸看进男子深不见底的双眸,“美人儿,我们现在就去床上聊天吧。”
千殇水色薄唇动了动,缓缓道:“你还未沐浴。”
苏千澈啊一声,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千殇公子可是第一次,当然要认真对待,我这就叫人送水来。”
说罢,她又低下头,红唇靠近男子耳畔,“千殇美人,要在这里等着我哦。”
“打扰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
苏千澈转过头,看一眼房门。
“进来。”
房门随之被推开,一头耀眼红发的男子走了进来。
秦修炎一眼便看到桌边的少年,热情地打招呼,“十公子,别来无恙啊。”
然后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颇有些尴尬地说道:“哈哈,是不是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秦公子挺有自知之明。”苏千澈放开千殇下颚,眸光淡淡地看着秦修炎,很明确地表示自己不欢迎他。
秦修炎更尴尬了些,“我就是怕你们若是进入了正题,这一晚便没时间了,所以才会冒昧打扰。”
听到他如此露骨的话,苏千澈脸色却是丝毫未变,千殇亦是,依旧面无表情。
“你是来找我,还是来找千殇?”苏千澈问。
“当然是找你。”秦修炎几步走到桌边,大马金刀地坐下。
千殇站起身,淡淡道:“我回避一下。”
“不必。”苏千澈按着他的手,拉着他回到椅子上。
她与秦修炎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现在,她更在意的,是千殇到底在搞什么鬼。
千殇看一眼被女子碰到的手,眸光微深。
秦修炎哈哈笑起来,“没想到,十公子竟是如此怜香惜玉。”
被比喻成女人,千殇依旧面无表情,眼底没有丝毫波动。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别打扰我们。”苏千澈有些不耐,看到他一头张扬的红发便觉刺眼。
秦修炎举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说。映月山庄那个叫十六的男孩,是你的人吧?”
苏千澈双眸微眯,身体靠进椅背,半阖的眸底渗出一丝冷光。
“十六自然是我的人。”她道,又坐起身,右臂撑在桌面,手指虚握成拳,撑在脸颊,“我的人,你还是不要打主意的好。”
女子的气势瞬间变了,甚至隐隐有一丝压迫感,秦修炎眼底闪过一抹惊诧,随即很快恢复,他嘴角带着浅淡的笑,声音依旧爽朗,“我并不是想打主意,只是想问一问,他的身世。”
苏千澈哼笑,手指缓缓摩挲着额角,“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十六的红发,是因为儿时患病引起,可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十六与我并无关系,十公子为何又要急于撇清?”秦修炎笑得很愉悦。
“因为,我讨厌麻烦。”苏千澈坐了回去,整个身体都塞进椅子里,“不管十六是不是与你秦家有关系,你最好不要有一些不必要的想法,否则,我不介意走一趟南绥。”
女子唇角微勾,眸底是一片浓郁暗光,“我想,以秦公子的神通广大,必然知道,我是如何收服映月山庄的。”
秦修炎黑钻般的双眸眯起,嘴角笑意消失,“十公子,你这是在威胁我?”
苏千澈左手轻点椅子扶手,“若秦公子觉得是威胁,那便是威胁。”眼睫慵懒地抬了抬,“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占有欲挺强,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染指。”
秦修炎看着她慵懒的星眸,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若是十六愿意跟我走,你是否会放他离开?”
“在十六的卖身契送到我手上的那一刻,他已经没有了自主决定去留的权利。”苏千澈右指轻点脸颊,笑得很随意。
秦修炎皱眉,“十六是人,并不是物品,他有自己的思想。”
苏千澈并未理会他的说辞,接着道:“况且,若十六愿意跟你走,你还会来征求我的意见?只怕是直接把他带走了。”
“秦公子,你来这里,只怕不是为了确认十六的身份,而是想让我同意,让他离开,对不对?”
秦修炎会来问十六的事,必然是已经查清了他的身份,想要带他离开,只是十六不愿,所以,秦修炎才会找到她,让她松口。
秦修炎眸光闪动了一下,倒也没有否认,直接道:“哈哈,没想到,十公子心思竟是通透,秦某甘拜下风。”
“经过查实,十六确实是遗落在外的秦家人,十公子可否高抬贵手,让十六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苏千澈轻笑,笑意中带着一丝嘲讽,“十六忍受病痛煎熬的时候,他的组他的宗在哪里?十六被虐待之时,他的祖他的宗又在哪里?秦公子,没想到你身为世家中杰出的子弟,竟是如此幼稚?”
秦修炎沉默,从他查到的资料中,十六小时候过得并不幸福,反而多灾多难,父亲不认,母亲疯癫,他能平安地活下来,全靠运气。
“秦公子,你觉得,十六需要那个从未出现过的祖宗吗?”
秦修炎抓了一把头发,然后笑道:“十公子,多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十六,不过,我秦家家大业大,不会让子孙流落在外,既然十公子不愿,那秦某也只能用一些手段了。”
“秦公子用的手段还少?”苏千澈无所谓地呵笑一声,“战戎之子能安稳地在世上存活多年,想来其中,应该也有秦公子的手笔吧?”
“现在,又把这个消息告诉璃王,是想要让东刖乱起来,好浑水摸鱼?”
“秦公子不安于室,想要插手大陆格局,却不知,东刖水很深,不是谁都能来掺一脚的,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公子,拿出你所谓的手段,本公子随时恭候。”
秦修炎眸光幽深,半晌才哈哈笑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十公子,没想到,十公子竟是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
“只是,十公子即便知道,又能如何?你的太子妃身份,让你很困扰吧?秦某倒是很好奇,简璃会如何解决你这太子妃身份的问题。”
“想要得到你,你就不能是太子妃。但是你这个身份是东刖皇上御赐,且早已昭告天下,皇上可不会收回去,那么,简璃会如何解决呢?”
“让我想想。”秦修炎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倾身看着她,“难道,他是想要,反了东刖皇上不成?”
苏千澈心里一震,为何秦修炎也如此说,难道想要解除她太子妃的身份,就只能反了皇上?
所以简泽轩才会那般难以抉择?
难道是她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不过,简璃身有残疾,容貌也被毁,就算是反了皇上,他也坐不上皇位……”
苏千澈微皱着眉,轻哼一声,“秦公子,你现在在东刖的国土上,污蔑臣子造反,一个不好,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秦修炎哈哈笑一声,“秦某只是好心提醒一下十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秦某便不打扰十公子的好事了。”
说罢,秦修炎转身快速离去,没有任何停留。
苏千澈垂下眸,长睫盖住眼底思绪。
十六竟真的是南绥国秦家人,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十六一直待在映月山庄,秦修炎为何会看到他?
此次秦修炎没有得到她的同意,会不会直接对十六用强?
还有她太子妃的身份,只怕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微侧着眸,看着缓缓喝茶的千殇。
从头到尾,他就那般静静坐着,不管是听到什么,他都安静至极,别说表情变幻,他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外界毫无反应。
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因为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并不惊讶?
“你是……十公子?”千殇开口问,眼底却无半点好奇。
苏千澈侧头看他:“我不是男人,是不是很失望?”
千殇摇头,“我知道你是女子,只不过,不知你是十公子。既然你有婚约在身,今日之事,是千殇唐突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苏千澈眉毛微挑。
他这是在欲擒故纵?
千殇微垂下眸,浓密得过分的长睫盖住浅蓝色双瞳。
半晌,他才开口,空灵的声音是雌雄莫辩的动听,“是。”
苏千澈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俊美脸庞。
与司影的美不一样,司影虽美,却一眼便知他是男人,而千殇的美完全模糊了性别,穿上男装便是男人,穿上女装便没有几个不把他当成女人。
若说他真是在欲擒故纵的话,他就做得太高明了,没有丝毫破绽,即便是以苏千澈的眼光,也看不出丝毫做戏的痕迹。
“你已经挑了我,我怎能不做事就离开。”苏千澈抬手挑起他的一缕发丝,发丝很长,却保养得很好,发尾连一丝分叉都没有。
千殇依旧神色淡淡:“你已有婚约在身。”
“不用担心婚约,今夜之后,你便是我的人,我会护你周全。”苏千澈轻笑一声,出了房间吩咐人打水来。
水很快便送了过来,苏千澈去了里间,房间里,很快便响起了水声。
千殇安静地坐了片刻,随后站起身,缓缓向不远处的大床走去。
修长的手指解开浴袍,浴袍缓缓掉落在地,一片雪白映入眼帘,房间内一片春色。
千殇抬腿,跨过浴袍,上了床,用被子盖住了全身凝脂白玉的肌肤。
苏千澈出来之后,便看到安静躺在床上的千殇。
他的身体被盖住,只露出凝脂般的香肩,肩膀并不宽厚,却也不孱弱,形状漂亮的锁骨一半淹没在被子里,让人很想一探究竟。
唯一遮盖身体的浴袍躺在一旁,所以,千殇现在被子下的身体,其实是全果的?
苏千澈揉了揉鼻梁,难道,千殇选她,真的是为了与她共度春宵?
“可否叫你苏小姐?”床上的男子看着她问。
他的目光很专注,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在看着别人的时候,却有一种他是倾注了全部的感情在凝视着对方的错觉。
苏千澈把这种错觉归结于他的眼眸太过特殊的原因。
“当然可以。”苏千澈坐在床边,微垂着头看他,“看来,千殇公子比我更急。”
“若是千殇伺候好苏小姐,苏小姐是否会把千殇赎出去?”千殇问。
分明是很重要的问题,可是,他的表情和语气,却仿佛并不在意苏千澈的回答。
苏千澈用手指绕了绕发丝。
原来他的目的,是想要让她带着他?
“今晚有那么多人想要拍下你的初次,其中不乏许多达官贵人,要把你赎出去,应该很容易。”苏千澈道。
千殇长睫动了动,“我以永远留在春满楼为代价,向春满楼的老板争取到自行拍卖的机会,就是不想,任人摆布。”
“意思是说,若是我不把你赎出去,你便会一直在春满楼当小倌?”
千殇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苏千澈摊了摊手,“可是怎么办,我没有银子。像你这样的头牌,赎金肯定不少吧。”
千殇抬眸看她一眼,虽依旧面无表情,可苏千澈却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觉得,她看上去不像是没有银子的人,所以才选上她的?
“你这么招财的头牌,春满楼老板竟然还要逼你?”
千殇神色不变,过了片刻,才缓缓道:“这里是风尘之地。”
苏千澈挑眉,意思是,不管他如何清白,最终还是会沦为用身体取悦别人的工具吗?
所以,之前老鸨才会如此口无遮拦地调侃他。
“以你这样的姿色,若是破了身,只怕,以后便再难脱身。”苏千澈轻叹一口气,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他的双肩,“所以,为了你以后的生活着想,我还是不碰你比较好。”
千殇依旧只是看她一眼,只是,那一眼,却似韵味极深。
苏千澈并未理会,整理好衣服,便往外走。
若他真的只是一个卖身的小倌,她完全没有必要理会。
出了房间,苏千澈下了楼。
大厅里没有看到司影和简泽轩的身影,苏千澈正欲去寻他们,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看着她,眼睛闪亮。
“你这么快就出来了?这么说来,你是不会把千殇赎走对吧?”女人似乎非常高兴,“千殇还没睡是不是,我要去找妈妈,让千殇与我共度春宵。”
说着,她便转头去找老鸨。
会进花楼的女人,真是豪放无比。
苏千澈拉住了她。
“你喜欢千殇?”
“当然啦,难道你不喜欢?”女人很奇怪地说道,随后又很不耐烦:“你别拉着我,若是不快一些,我就没机会了。”
“千殇已经很累了,既然你喜欢他,就应该让他休息。”苏千澈没有放手。
女人呵笑一声,“这位公子,喜欢他,不就是占有他?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弃?”
苏千澈微微皱眉,“千殇并未破身,他还是清倌。”
“我说这位公子,在千殇的初次拍卖出去之时,他就已经不是清白之人,不管他是否破身,他以后都会接客。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千殇还有机会做个清倌吧?”女人嘲笑道,不过片刻,她又换了一副嘴脸,急切地说道:“你说什么,千殇还没有破身?那我不是可以给他破身了?天啦好激动,千殇我来了!”
说罢,女人拍开她的手,飞一般去找老鸨了。
苏千澈眸光淡淡地看着她与老鸨兴奋地说着什么,那表情不似作假。
很快,两人像是谈妥了,那女人便飞也似地跑了上去。
老鸨掂了掂手中刚得到的银子,随后笑意盈盈地收起来。
苏千澈转过头,看到那女人片刻不停留地跑到千殇房间外,只是象征性地敲了一下房门,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随后,房门被关上。
半晌,那女人也没有被赶出来。
那样美的男人,就要被那个女人糟蹋了?
想到第一眼看到千殇时的惊艳,苏千澈轻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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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霞光踏风雨而来,谪仙如画,救了她。
从此她过上了水深火热的丫头生活。
而他走上了一条逗弄丫头的不归路。
当被封印的神觉慢慢苏醒,她步步迈上强者之路,名动混动世间,凌驾四界之上,站在无极穹空的俯世台上,成了世人敬仰的神。
欠她的她会讨回,而她欠的也是要还的。
人间有句话,叫以身相许还‘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