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熙伸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咬上这白雪里唯二的红蕊。他伸出舌尖,安明熙掌心一痒收了手,他却没再继续动作,而是抬了头让双手越过安明熙的衣襟,揽住其中细腰,靠在安明熙耳边道:我会等你长大。抱了一会,花千宇正要偷偷把他衣带解了再看看,却被安明熙一把拍掉了手。
安明熙想花千宇是醉了,只是醉法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罢了。他摸了摸硬是要睡他腿上的花千宇的脑袋,说:我,有些时候还是会想,你是不是在骗我呢?
花千宇没有回应。也是,睡着了的人该怎么回应?
他对着熟睡的人继续喃喃:我配得上你的喜欢吗?你总是游刃有余就算醉酒也是一副得体的模样人醉了就会说实话吗?那你确实是喜欢我的吧?如果是的话就点点头。
他等了一会,等不到腿上的脑袋有动静,便按住花千宇的下巴,让他脑袋微微动了两下。他因自己的行为失笑,随即低头在花千宇额心落吻
求你了,别骗我,也别利用我。
放在花千宇胸膛上的左手指尖无意间触到什么,安明熙从花千宇怀里取出被做成颈饰挂在脖子下的红蝶玉佩。他将这颗玉佩捏在手中转了转,莞尔:就当你答应了。
次日,花千宇忍着头疼起来,用手腕敲了敲头,对着已整装完毕的安明熙道了声早。安明熙给了阿九一个眼神,阿九便让人准备洗漱用品和洗澡水去了。
还好吗?安明熙走近问。
花千宇摇头,叹了口气:唉,看来要熙哥哥亲亲才能好。
安明熙权当没听见,径直去衣柜那给他找了一身衣服。
明熙不用朝参吗?
今日休沐。
啊,差点忘了那,既然闲下,不如找些事来做。
做什么?
嗯比如继续观赏明熙的玉体
鸭卵色的锦衣砸在花千宇脸上,断了他的话,随后又有一连衣服砸去,逼得他仰了头。
安明熙本以为花千宇会如他一般,模糊了醉酒时发生之事,没想这人不仅记得清楚,竟还再度提起花千宇低下向后仰的头,锦衣落在腿上,他弯了一双桃花眼,下了床,对安明熙道:昨夜是千宇不好,不顾明熙的意愿肆意妄为唉,嘴上说说不算诚意,不然千宇也把这身中衣脱了,明熙也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着,花千宇做出要脱衣服的架势,逼得安明熙背过身去,出声阻止:穿上!
花千宇走近:明熙就不想摸摸?
安明熙犹豫片刻,沉默过后还是不改话:穿上,不准脱!
明明都是男人花千宇的声音带上了三分委屈,若是对别人,哥哥也是这般排斥吗?
我安明熙想回话,但在瞧见阿九后收了声,只道:跟阿九去澡房吧。随即离了此地。
小公子,随阿九
没等阿九说完,套上外衣的花千宇便绕过他快步走向安明熙,牵住安明熙的手腕,道:别介怀,宇知道明熙的心意,只是起了坏心眼想戏弄喜欢的人罢了。谁叫安明熙的反应总可爱得让人心痒痒,让他忍不住一再欺负。
安明熙沉默了会,转身面对花千宇,开口:我介怀的只是你身上的酒味快些洗浴去吧,呆子。
花千宇双颊鼓了起来,差点呼安明熙一脸口气。
两人凑在一起也不能总不干正事,用过早膳后,二人凑在主殿一同讨论朝堂政务、国法兵法,甚至诗词歌赋。当然,大多时候是安静的,各有所阅,各有所想。
花千宇忽然道:王孟的案子正式结案后,我会离开京城。
安明熙放下手中蓝封皮的书册,抬头,问:你要去哪儿。
北疆。
他曾妄想让安明熙与他同行留在军营出谋划策,只要不上战场总是安全,如今看来,安明熙没有离开庙堂的可能,这话便被他一拖再拖,直到现在才出口。
安明熙吸了口气,问:你想从戎?对于离京,从花千宇的语气上听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
是。
安明熙沉默了会,问:能活着回来吗?
花千宇想做出肯定回答,但话到嘴边又难以做出承诺。他过去认为风平浪静地活着不如波澜壮阔地死去,千古留名,所以向来不惧生死。但在面对安明熙的这一刻,他头一次想自己该活的长些,至少比安明熙长花千宇起身,向安明熙走去,弯腰吻了他的唇,抵着他的鼻尖,温声道:我总是比我想象中的更迷恋你。
不去了吗?安明熙问。
去。
自幼的志向,三年前的承诺,两年来的规划,他不能轻易放弃,他只能做出承诺:我会功成名就,再回来与你白头。
安明熙抬眼:我知道你不会背信我,会等你。
凯旋归来之时也许三年,也许十年,这之前,他会成长成配得上花千宇钟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中国人总是被他们之中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
我总是崇敬英雄。
第94章 094
湖心亭下,那盏从船上取下的花灯照着相对而坐的两人,旧友们忆往昔,谈起那段共度的岁月,话分别后各自的发展,偶尔穿插近况与未来。花千树不想提及家事,曾几何时也明确表述不希望诸葛行云探究他的身世背景,因而诸葛行云也有意避开这些问题。
年后,我会离开京城。花千树风轻云淡地宣告。
去哪儿?
各地。甚至有可能到那疆外看看。
还回来吗?
当然得回来,至少他年末定会赶回来团聚。不过花千树偏偏要道:谁知道呢?
能不走吗?能让我同行吗?能为我回京吗?能给我寄信吗?这些话,诸葛行云统统问不出口,因他知晓自身的存在并不足以让花千树甘心舍掉半点自由否则,花千树不会避而不见十年之久,更不会至今都把真名隐藏。他移开了视线,看向花灯中透出的暖黄火光。
看着落寞的诸葛行云,花千树心头一紧,却无意安慰,只起身,道:我该回去了。
街市暗了大半,花千树想时候不早。
诸葛行云抬头,忽地忆起明日休沐,起身问:明日行程可否让行云陪同?
花千树背靠圆柱,问:休沐?
是。
你若闲得慌,我便带你玩玩。
闻此,诸葛行云笑逐颜开,回道:好。
花千树提起灯笼,摆摆手:明日,我会到你府上。有些心不在焉的他上了船就要催船夫走,顺着船夫疑惑的目光看向诸葛行云,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把诸葛行云落下了。
花千树尴尬,唤诸葛行云上船,上了岸,二人分道扬镳。
说实在的,花千树并不放心诸葛行云,于是徒步前行的同时还注意着身后是否有人跟随,确认自己没被跟踪,他才放心走向花府。惯常敲开后门,行至别院,见自己房间的灯还亮着,他一时奇怪,推门进入后便看到两个小不点睡在他床上。花千树从床下拾起被子,小心地盖在两位睡姿各异的小娃娃上,但花星河和花飞月的脑袋压根不是同一个方向,被子难盖,花千树只得轻手轻脚地搬动花星河,让他睡在花飞月脑袋旁的软枕上。花星河有醒来的迹象,但半睁了眼,咕哝了声爹爹就又睡熟了。
原来嫂嫂说的孩子总是会等他回来是这个意思只是等他外宿一夜后回到家,双子早就醒了。他本以为每日都会教导他们姐弟,又或者陪姐弟嬉戏便给足了父爱,毕竟与之相比,他的童年里,父亲总是忙碌,能陪他们兄弟的时间不多。然这会看着这两张小小的脸,花千树便觉得自己还得做得再多些。
是在等爹爹道晚安吗?小家伙们?花千树喃喃。他背靠床头立板,看着双子,用指尖压了压花星河放在脑袋旁的柔软掌心,花星河下意识收起五指,而后又缓缓松开。花千树不由露出慈爱的微笑,舒缓的心情伴随着之前被抛在脑后的倦意,他仰起头,很快睡着。不知在黑暗中过了多长时间,头离开立板,顺应重力点下的那刻,花千树睁眼,打了个哈欠,只见熟睡的孩子们不知何时滚到床里头去了,花飞月靠着床侧立板,脚丫子从被子里跑了出来,而花星河睡在花飞月枕头上。花千树再度为他们拾掇被子,他的手小心越过花星河并端起花飞月的后脑勺,将空出的那块枕头移到了她头下,随后他躺在空出的位置,钻进已被孩子们睡暖和的被窝,一觉到了天亮。
双子并排坐着,参观还在熟睡的父亲。花飞月抬起右手,捂在花星河耳朵旁,凑过去,小声问:爹爹什么时候回来的?
花星河摇头。他以同样的动作凑到花飞月耳边问:太阳晒屁股了,我们要叫爹爹起床吗?
花飞月摇头她想表示不知道,花星河以为她说不用。
二人仍端正坐着,直到丫鬟端着洗漱用具推门而入,转身走来的同时唤了声:孙公子们,起床了吗?他们一同举起食指,对两名丫鬟嘘声,注意到的丫鬟们也都噤声,仔细一看才知二公子也在。
喜凤喜鹓二人相觑,看双子正色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行事,好在很快花千树伸了个懒腰,看样子有起床的意思,四人都静静地等着,直到花千树睁开惺忪的眼,发现两个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可爱娃娃后,他坐起,用一双大掌揉了揉双子的头,笑问:怎么了?这么严肃我这是死而复生?
喜凤呸了声,道:不吉利。
喜鹓解释:孙公子们怕吵到公子休息呢!她放下洗脸盆,将脸盆架移了去,唤两位孙公子过来洗漱。
花千树轻轻捏了捏双子的脸蛋儿,问:待会,爹爹带你们去望春楼吃早点好吗?
好他们一把扑进花千树怀里,拖长了音回道。
平常无事,花千树喜欢鬼鬼祟祟走后门,但每每携双子出入,他都会光明正大从前门进出,为的是避免双子哪天误以为他齿于让外人知晓他们是花家的子孙。虽说孩子年纪小,可花千树不敢敷衍,毕竟小弟花千宇都能把两岁时被他折腾的记忆留到现在呢。他们一家记事都早,有这些先例,加上双子也确实伶俐又敏感,他必须避免犯下会让他追悔终生的错误。
时候尚早,花千树虽与诸葛行云有言在先,但今日还长,他想晚些再到诸葛府去找诸葛行云也不迟,何况目的地是长惜院的话,夜晚会更有氛围。
他带双子吃完早点,趁着今日天气大好又带着双子去逛街市、看各色街头表演、乘船游湖一览晚秋景色。连番下来,又至餐点,然这一路上吃了不少东西,使得双子拉着花千树,一个劲地说吃不下了。
牵着双子手的花千树蹲下,将他们的手举高,问:那回去了?
双子一同点头,花飞月不住打了个哈欠,揉去睫毛上沾的泪水,问:明天下次还能玩吗?
花千树莞尔:明晚呢?有兴趣再逛逛夜市吗?
花飞月笑弯了眼,应了声长长的好,随之很快又打了个哈欠,看来是累了。她身旁的花星河就很有精神,虽没有应话,但随着姐姐的声音蹦跶了两下的他显然在愉快地表示同意。
花千树松开双子的手,先揽住花飞月,站起的同时把她抱进怀里,再空出一只手重新牵起花星河,朝离此算不上远的家走去,两位贴身丫鬟随其后。一路上,花星河的兴奋显而易见,因为比起说是走,他更像是跳着回去的。
等小家伙们上了床,花千树转向诸葛府,在见到诸葛行云后,他问过好后敌不过困意,打个呵欠便找了张床,脱衣睡下了他总不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带人逛花街。等他这午觉睡完,申时已至。起身后见诸葛行云手中拿一书册,坐在圆桌旁。诸葛行云放下手中书,向花千树看去,问:早上去哪儿了吗?
只是睡少了罢了。午休不也是常事?难道是怪我没早些找来?
花千树欠伸,随后下床,顾作不经心地问:等很久了吗?原先决定带孩子们出去玩的花千树也料不到自己会耗费一个上午的时间,他看着也许在家中盼了他半日还等他睡了一觉的诸葛行云,自觉理亏,但诸葛行云却避开了这些问题,只是道:还好,困的话便接着睡吧。
花千树摇了摇头,随后问:你去过花街吗?同时穿上外衣。
诸葛行云的脸霎时黑了一半,果断道:不去。
花千树笑道:想也是,那不像是你会去的地方。话了,他走近诸葛行云,左手食指挑起诸葛行云的下巴,说道:你知道吗?花街里的招待者不仅有女人,还有男人你若是对女人没兴趣
诸葛行云左手揽住他的腰,右手握住他的左手腕,往身近一拉,道:我对除你之外的人都没兴趣。
花千树微微眯了眼,勾着嘴角,慵懒道:我对所有人都感兴趣不是说要陪我吗?放心,我不会乱来,只是去听听曲儿罢了多看看几抹风景,也能更了解我不是?
诸葛行云不敌,还是同意。
行在花街上,还未抵达长惜院,便有路过的零星官员向诸葛行云打招呼,花千树怕被这些人记住,开了折扇遮着半张脸,以山水画的一面示人。入了东座大门,不远处正与他人说笑的男子发现大门这儿的诸葛行云后,中断了谈话,而后朝往里走的这二人走来,在他走近后,诸葛行云停下,等来人拍上他的肩膀,对他道:哟,寺卿阁下竟然也会到这般地儿来,果然活久了,什么都能见着。男子同伴在注意到男子的目标人物后亦是惊喜,随之靠近。
诸葛行云闭上眼,唤道:子聪。
王子聪即刻收回手,笑笑道:好了,不玩你了,你来此是为查案吗?
不是,只是陪好友来。
好友?王子聪像是这时才注意到诸葛行云身旁的花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