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极喜动的的永恒之王每次出行或回归究竟都是为了何等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别人总能知道。他总是可以乘兴而去、乘兴而归。
只要稍微有一定的常识便可以知道,在野外如果没有地图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即便是沐恩和枯条疯狂的保持移动,但是也没有办法避免的陷入到了没头的苍蝇满地乱飞的情况。
天空中的小雨夹杂着微风的确可以冲散些许心上烦闷的情绪,但是这些雨水毕竟没有办法真的能够替他们解决问题。
沐恩和枯条就这样在荒原上行走,不知道是该说幸运还是不幸的,他们也没有遇到任何一头野兽。
虽然这免去了他们战斗的麻烦,但是很显然,也让它们的粮食危机遭受了更高达的考验。
“草原上似乎不该如此的空旷,生命也未免有些太少了。”两人在厚重的草甸上用将那些生长的极为茂密的青草折叠起来的方式,做了个类似鸟窝的地方。这样的东西如果哦编制得当,可以相当的利于排水,在晚上的还能够用间隙中的温度进行保温。
这里的草甸实在是在厚实了,以至于沐恩和枯条在这里坐下之后,周围的其他芳草可以直接将他们的身形给挡的严严实实,让他们看不见外面。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鉴于他们半天下来都没有遇到任何野兽,所以枯条也没有那么强的戒心了。
毕竟天上下着雨,他们其实找在了一颗树旁,这棵树看起来有些崎岖的模样,带有种非常野性自然的感觉。
不过真的说不上什么好看。
说道生物,这个地方真的是令人感觉到太离奇了,别说是那些大型的野生动物,就连这厚实的草皮之下,竟然都没有任何的诸如蛇、鼠、兔之类的生物。
其实这些青草能够长得如此之高,甚至可以蔓延到树木的底下将每个目力能及的地方都填慢,本身就是个值得思考的反常行为。
“植物的耐受能力要比动物之类的强很多,但是这里的植被如此的茂密,我怀疑当下所处的环境可能会对动物机体造成未知的伤害。”枯条看着沐恩,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也有些担忧。
“会不会是有什么怪物因为对于土地的宰治力太强而自己的消耗又太大,所以将领地之内的其他生物都给猎杀完了?”沐恩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可能性基本上是没有的。如果没有臣民,那么王就不是王了。对于一个拥有广袤土地的野兽来说,它们的领土上也肯定需要有许多的其他生物。否则,这样的领地没有意义。它占据一个没有生命的死地,对于自己有什么帮助呢?再说了,这么多的植被,可以说生活环境非常的适宜,就算是真的里面的生物都在某个时间内被捕光了,也应该会有很多生物从外面进入此地进行生活。”说着,枯条看向了自己和沐恩正在“借宿”的那颗大树。
树木的枝叶生长的郁郁葱葱,伞盖般的树冠在无形的微分之中荡漾开来,纷纷扬扬,发出的声音如同精灵的低语。
“这是颗果树。”等待树木的低语结束之后,枯条如此说道。
“什么?”还没等沐恩反应过来,枯条就已经如同灵活的猿猴般蹿了上去,身形直接消失在了树冠之中。
不多时,他就又从那茂密的伞盖中反身回来,让沐恩松了口气。
不仅如此,他的手中还抓着两个野果。
野果看起来很小,可能是还没有到达它们成熟的季节,但是枯条并不在意,连皮也不削,直接就送入嘴里咬上了一口。
嘶……沐恩就这样在这看着看着,都能感觉到空气中仿佛传来了一声将牙齿都给酸掉的声音。
枯条只是刚刚咬下去,就直接将拿东西吐了出来。
“你刚还说这里的东西可能有毒,转头就咬?”沐恩看着枯条的表情拧到了一起,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
“我没有试剂,而这里的环境也不允许我慢慢的花言出里面的化合物。直接吃一口用经验判断是最迅速的方法。”枯条过了好久才缓过劲来。但是听声音应该还是有余韵不绝。
“你就不怕直接被毒翻?”
“这种果子是可以食用的,而且果树之类的东西对于猛毒的耐受性不算特别的高,如果我不咽下去,问题就不会很大。”枯条摇了摇头示意沐恩不用担心自己,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操!”沐恩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直挺挺的后仰倒下,直接骂了个他本以为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自己嘴里的词。
幸好沐恩学过一部分的药理学知识,虽然不多,但是简单的判断下来,发现对方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障碍。
当晚深夜的时候,淅沥的小雨逐渐止歇,月亮被重新挂回了天上。
枯条终于悠悠转醒,看上去精神不错,但是可是真切的把沐恩吓的半死。
“我怎么了?”枯条问道。
“你让我差点开始看哪里的风水比较好了。”沐恩翻了个白眼,语气中不免有不少的责备意味。
“抱歉……”枯条扶着脑袋重新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上好像没有太大的毛病。
之后,在沐恩惊愕的眼神中,他重新窜上了树冠之内,采摘了不少的果子储存在了自己的魔导器中。
“上瘾了?”沐恩长大了嘴,难以理解枯条的行为。
“不是……”枯条有些无奈,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和沐恩解释这件事情。
“这个东西没毒——至少不是说传统意义上的毒素。”枯条如此说道。
“那你晕过去?是带有麻醉的效果?”沐恩的脑子转的还算是比较快,立马联想到了可能性。
“没错……而且是生效极快,只需要通过口腔粘膜的接触就可以发挥效果的强效麻醉。如果我刚刚咽下去了,估计你就真的可以找个风水合适的地方了。”
麻醉在额定计量之中,并不能算是什么毒性,毕竟亚精灵本身对所有的干扰都有着相当不错的耐受性,如果用人类的标准来看,能将一头大象给麻翻的伎俩亚精灵都未必会彻底的失去抵抗能力。而且亚精灵对于毒素的排遣也有相当强的代谢能力。
这说明刚刚那一口的量,其实足够让几十个成年男性因为神经麻痹而长眠于此。
不过不管怎么说,带有麻痹效果的东西都只能算是种柔性毒素,而且看枯条醒来之后立马生龙活虎的矫健模样,估计这种东西和其他的麻痹效果还有不同。
至少是更好降解。
“看来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已经足够明白了。”沐恩叹了口气,果然秘境之中处处都是危险。
“你累吗?”枯条点了点头,却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不累,怎么了?”
枯条没有回答,而是非常果断的在自己身上划了个小口然后揪断了一根青草抹在上面。
在沐恩的注视下,枯条在对着沐恩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后再次晕厥过去。
沐恩挠了挠头,不知道这个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这片土地上的所有植物都带有这种强烈但是容易中和并抵御的神经毒素。”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雨。不知道这雨如果是喝了下去是不是也可以昏睡一整天。
在枯条给沐恩讲完自己的发现之后,他也的确想到了这一点,非常大无畏的接了杯水,打算用来漱口。
“你等等。”沐恩喊住了对方。
“怎么了?”枯条看向他,杯子就靠在自己的嘴唇边上。
沐恩走过去,将杯子从他的手中接了过来,然后向他做出了个干杯的手势,说道:“我已经很累了,这次让我来吧。”说着他便将雨水吞入嘴中,然后吐掉,回到树荫底下,准备睡觉。
几分钟过去,沐恩仍然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他感觉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这破地方就是在针对我。”沐恩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然后躺下去强波自己进入了睡眠。
枯条看着沐恩的行举,笑了笑,然后也回到了树荫之下。其实只要雨够大,树木的荫蔽是没有办法恒久持续的,终究还是会有些雨滴零零散散的从伞盖上滴落下来,要么就是在树干的位置蜿蜒流淌而下。他们所坐的地方已经用火元素给烘烤的非常干燥了,所以并不担心有雨水会快速的打湿这个位置。
很可惜他们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人,所以一个人在休息的时候另一个人就没有办法进行试验,只能在这里等待雨霁风清。
大概三四个小时之后,沐恩重新回到了生活之中,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反正沐恩的口水是流了不少的。
“这是从树干上接下来的水。”枯条晃了晃杯子,对沐恩表示道。
“我睡饱了,谢谢了您呐。”沐恩大手一挥,表示不想搞这种幺蛾子。
枯条也自然不会强求,自己含了一口。
吐掉之后等待了几分钟,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水不会受到影响?”沐恩看着对方问道。
“不一定。”枯条又将那个被他揪断的树叶放在了水中浸泡了一会,然后再次含下一口。
这次“如愿以偿”的陷入了昏迷。
沐恩看着他,陷入了沉思。
“虽然……咱们的身体对于毒性的抗性不低,但是你这样乱搞,还是很危险的。”沐恩在他醒来之后,想要劝阻对方不要在胡来了。
“我知道。”枯条点点头道,“已经不太需要再进行尝试了。我已经总结出了规律。”
“这种毒素是在土地里存在的,不容易挥发所以雨水本身无毒。但是这些葱茏草木就是有毒的,并且所有的部分都有毒。”沐恩说道。
“你很聪明。”枯条点点头称赞了一句。
“这说明两件事,一件是这里的地下很可能有某种奇怪的宝物,并且按照这种影响规模和强度,很有可能是圣器。第二个就是确定这里的边界也比较容易,什么时候看到有动物的痕迹什么时候就可以确定离开了这个地方。”
枯条为沐恩的推理鼓了鼓掌,虽然这个部分都不是特别的困难,但是沐恩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敏锐的观察力说明他确实已经收心回来了。
按照枯条的意思,现在应该快点找到回去的方式,所以不应该在这里继续耽搁,只是想要找到回去的路谈何容易,还真就必须要在这里耽搁许久,将所有发现的可疑事物都给排查一遍,才能做到。
“向下挖吗?”沐恩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不多废话,直接打算撸起袖子开干。
“不着急,咱们可以再想想这里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意思?”沐恩不太明白。
“这里的情况难道你不觉得非常的熟悉吗?”枯条问道。
沐恩听到这话愣住了,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的条件反射就是听到这句话就立刻在记忆力找到答案,然后回答上来。但是枯条实际上根本没有和他待在一起多久的时间,从那知道自己熟悉什么呢?只是沐恩没有想到这点,开始了疯狂的记忆翻阅,但是却一无所获。
然后他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这里是他的知识盲区。
“嗯?你们不学魔法考古吗?”看到沐恩的反应,枯条显然更加惊讶。
“好家伙……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沐恩听到魔法考古这种东西立马就来劲了,他从前其实对这种事情非常的喜欢的,但是自从进了新塔院,过得那叫一个“神仙日子”,天天就是吃虫子滚泥潭,还要在这些情况下和其他的同学互相伤害,实在是令人太过愉悦,让沐恩如今是逢人必发牢骚。
听了十几分钟,枯条这才发现沐恩竟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好伸出手示意他先冷静一下,无奈的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的生活很艰苦了,但是这种东西对你们都是会有帮助的。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你看看现在出来之后不就可以很容易的和外部生活对接上了吗?不需要像我那时候一样教这么多的学费。”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沐恩翻了个白眼。
“没关系了,听着。我的意思是,这里面很可能是个规格极高的墓葬,所以才会这样,拥有如此强大的魔导器向外散发着毒素之类的……反正是不管是什么,都是很有派头的一个地方才对。”
“所以呢?”沐恩不觉得盗墓是什么合适的事情。
“所以我们应该找到地宫的路口,这片草原很广袤,所以里面的地宫肯定也会非常的宏伟。”
沐恩点了点头,然后默念一句咒语,显出灵魂本相直接下沉。
留下了枯条在原地直接愣住。
半个小时之后。
沐恩费劲的从泥土之中重新浮现上来,看样子有些灰头土脸。
连灵魂都显得有些灰头土脸,那说明里面的情况有些复杂。
“进不去。”沐恩回复出肉身,摇了摇头道,“里面的魔法阵很强,有东西靠近会自动进行攻击。如果不是我有些……特别,可能会出点小问题。”
“那找到入口了吗?”
“我的灵魂状态看到的是元素视野,没有办法进行直接的视觉观察的。它不让我进去,我也没办法从地宫里面直接逆推结构。所以该找还是的老老实实的找。逃课是甭想了。”沐恩叹了口气,虽然他被刚刚的精神法阵给回击了,但是他还是能够感觉到里面的规格确实非常的高,可是这样的规格,往往只有精灵族才能做到。
其实精灵族是不重厚葬的,但是他们是富有感情而浪漫的生物,所以他们往往会因为痛苦于挚爱亲朋的逝去,所以愿意为他们修葺雄壮繁华的地宫。直到后来永恒帝国覆灭,精灵族再无法掌握如此之多的资源,所以这种厚葬之风也就渐渐的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要去看看吗?如果说是某位精灵的长眠之地,那么有这样类似于安眠药的植被的草原倒也是说得过去的。如果想要打扰地下长眠的贵人,那么就要做好与他共眠的准备。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毕竟这么大的规格,我觉得只有精灵能做到。”沐恩对于考古学虽然知之甚少,但是他对于不管是地上还是地下的建筑风格和室内的规模形制都还是有很丰富了解的。因为这在当初他学习的课程之中,其实都算是在建筑学的分类里面,所以他就理所当然的背了下来。
“我们是冒险者,没必要避讳这种事情吧?”枯条笑了笑,惊讶于沐恩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突然的多愁善感。
沐恩也不好意思说精灵王陛下是自己的老师之一,而且相比于自己的正牌师傅,他显然还是更喜欢精灵王一些,所以当下有些尴尬,又不能明着说。
退一万步的一万步。自己的水晶中还住这个人,就是精灵族。而且还是永恒帝国早期的精灵。那时候刚刚将兽人的统治给终结,是全民都非常团结并且自信心高涨的时候。你说让她看见了这种情况。是不是有点太不合适了。
“不要有心理负担,即便是精灵王知道了也会原谅你的。毕竟我们只是为了寻找到出去的方法,而不是去索取财宝。”见到沐恩迟疑,枯条继续安慰道。
“你确定?不索取宝物?”
“当然……想要拿到宝贝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现在只想要离开第二层。这次的诸王境降临每个地方都透露着诡异,我已经不想要再涉足太多了。”
“嗯……”沐恩思考了几秒,点头同意了。
之后两个人就开始根据自己的脑海中精灵墓葬的格局来进行排查和寻找。
只是这个地方如此之大,即便只是寻找入口这个听上去非常简单的工作,实际上的工作量也非常的巨大。足足三天,两人仍然是一无所获。
“看来这位精灵并不想我们进去做客,咱们还是算了吧。”沐恩萌生了退意。
如果是要塞城邦,为了出去即便是要他从东门砍到西门他都可以研究不眨一下,甚至不在乎眼睛会不会发干。
但是精灵的墓葬,鉴于亚特兰蒂斯长久以来都是以永恒帝国正统接班人自诩的政权,所以这个情况就相当的微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精灵王其实是太阳王的宗主,虽然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这只是政客用来笼络人心的客气话,但是在长久的宣传教育之下,每个亚精灵都还是会有种“精灵是应该被尊重的”、“我们是精灵的后代”这样的思想。
枯条其实也犹豫了,他倒不是因为所谓的主人委婉的逐客,而是觉得如果在一个地方耗得太久,他们确实是没有办法支撑的。食物已经彻底的见底了,他其实还有些,但是好像沐恩就已经捉襟见肘,如果下墓还不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才会重见天日,这样的情况显然不能让枯条满意。
“我们应该先离开这里,至少找个地方补充下物资。”枯条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了稳健才是当下行动的指导纲领。
之后两个人就迅速的整备行礼准备离开这个浮云叆叇烟雨婆娑的草原。
“临走之前咱们应该给它取个名字。”沐恩回头望去,不知道这片土地之中埋葬的是个怎样的灵魂,曾经被怎样的爱着。
是多么幸运的人,死后的归所都可以如此浪漫呢?沐恩突然这样想到。
然后他自嘲,似乎自己已经逐渐变成了自家师兄那样有些喜欢多出善感的矫情人儿了。
“叫它荻梦原好了。”枯条笑了笑,随口说道。
纵荻花枫叶,强撩归思,有莼羹菰饭,归更何忧。三板松舟,一篙秋水,百里淮山无暂留。何须问,蘧蘧栩栩,孰是庄周。
念过五梦七相,恍初醒,人间已过。
“好名字。”沐恩笑道,“虽然这里怕是未来也不会有荻花盛开。”
“看得出你很在意,所以我希望它能如荻花洁白。”
“谢谢。”
“为什么?”
安舍尔最终还是和兽神战了一场,不过双方都只是点到为止,大天使的权能之力欲动而微动,只在幽谧出与那席卷黑云的怪物遥相对峙。
显然野兽都是欺软怕硬惯了的,在自己的状态远没有复苏到圆满的情况下,贸然招惹一个竟然也身负权能的存在并不是个理智的行为。所以对方还是被奈落何涅槃给吓退,安舍尔付出的代价并不算太多。
那个女人的灵魂已经被基本抹除,只剩下残存的灵智还在负隅顽抗。
这不是件好事,对于她来说绝对如此,但其实对于她的竞争对手也是如此。但是对于别人来说可就未必了。
这点点灵智恐怕难以被完全的消灭,毕竟上十万年的朝夕相处,他们早已经是彼此交融。或许那兽神平日里可以完全压制这点点的隐患,但是在某个势均力敌的苦战之中,那女子迸发了这点残存的灵光,那么可能就会让战斗的结局彻底改写。
这也是安舍尔为什么始终有底气可以干掉这个所谓的兽神的原因之一。
但是这样的抽奖式决定胜利的方式显然不会被尊贵的大天使给信赖。更深入而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兽神本身的权能已经在无尽的疯狂中被污染。这是种退化,虽然在客观上也可以起到一定的迷惑敌人的作用,但是对于自己的力量而言,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许多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安舍尔战斗的模样——应该是当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毕竟之前在那个破漏酒馆之中,安舍尔并不能算是在战斗,只是在展示自己的权柄罢了。
在一旁的安苏是雷院出身的,而且还当过巡礼者,战斗能力要比绝大多数人都强上非常之多,但是他在观摩安舍尔的战斗时,还是会不住的感慨虽然安舍尔有些讨人厌,但是他的能力是真的强到让人很难提起甚至是嫉妒的心思。
对于魔法的控制力堪称艺术,同样的术式,同样回路的魔导师甚至可能需要比他多消耗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二十。具体的多寡要看这个魔法师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
虽然安舍尔仍然没有表现出他当时在学院大比上的时候所体现出来的那种近身格斗能力,但是这样接近于完美无瑕的控制,即便他根本不会体术,只作为传统法师存在,也已经足够让人敬畏。
毕竟他身边的火羽,完全可以让他不需要亲自出手。
“好强啊……”其他人都已经看呆了,其中受到冲击最大的自然就是拥有火元素的两个人。
平心而论阿兰的家族秘法实际上并不能算是特别的强,虽然可以无视属性的克制,但是也并没有明显的属性强度增幅,到达了高境界的魔法师如果遇上了属性相克完全可以使用其他的魔法回路来进行规避,所以阿兰能够成为火院第二力压群雄,他其实是本人还是非常有天赋的,而且那个预言的能力也功不可没。
但是这种他在人生中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个废物。
彼时在学院的时候,他经常和迦尔纳这样自我调侃或者互相调侃,但是谁也都知道,能住在那个宿舍里,已经说明他们是帝国最顶尖的天才中的一员了。
但是沐恩让他知道了天才之中的差距也依然非常的巨大。但是他并没有气馁,毕竟沐恩是个性格相当不错也能玩得起来的同龄人,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距离感。知道他看见了战斗的时候气质完全不同的塔瓦西斯大弟子。
那种虽千万人吾轻取之的气魄和沐恩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当然这也和沐恩的运气太差根本就没有什么对手能允许他流露出这种情感有关。
只是,阿兰很明白,如果自己和这位师兄在同个年纪的话,即便自己的天赋达到了A级,也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这种恐怖的计算能力,完全可以在原地站定,然后让那些纷飞的火羽作为刀刃将自己杀个丢盔卸甲,在同境界的情况下都难以找到能够借以破局的方法。
作为奥术与法阵圣人的弟子,安舍尔的诡术滑轮当然比沐恩做的不知道好了多少,他甚至可以将那些法术的回路刻在由秘法直接生成的火羽之上,然后控制着这些攻守戒备的火羽在空中看似随意实则有着极大玄妙的排列。
在占据了女人身体的兽神使用了权能的情况下,安舍尔依然单单凭借自己的元素控制力将局面控制在均势甚至略有上风的境地。
“大天使大人,盛名不负啊。”安苏看着安舍尔,这句话说得心悦诚服。
“这些年的进步比较多,可能是因为闲下来了吧。”确实,虽然在家族中做领袖要处理的事情往往非常繁琐,但是相比于自家先生布置的那些理论性极高的课题,还是要简单很多的,这也让他有了更多时间可以与自己交流。
如果再遇到那个曾经绑架了师弟的叛乱白袍,这次的自己能不能赶在对方逃走之前就将他的灵魂稍成纯粹的精神力呢?
虽然安舍尔呵退了兽神,但是对方显然没有放弃,仍然远远的跟在后面,甚至在他们过了“门”之后依然如此。
“圣人竟然能在层级之间随意的穿越?”安舍尔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便问安苏到。
“当然,否则您怎么过来呢……”
“可是难道他们不需要受到限制吗?”
“这里可没有高塔,也没有如同塔主大人那样拥有强大约束力的存在。永恒之王根本不会这些生灵的死活。”
“可以说是相当的无政府主义了。”
“您不解决掉他吗?这个东西始终是个威胁啊。”
“杀了圣人,容易受到天谴。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我不想动手。”安舍尔知道自己的权能储量不足够让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用这种力量将对方杀死。如果不能用权能杀死圣人,会被天谴就几乎是肯定的了。
不过秘境的天和外面的天是不一样的。在这里杀死秘境之中的圣人在外面说不定会被褒奖。但是如果杀了秘境里的圣人,至少在秘境中就会非常的危险。
自己是来救人的,本来他的运气就……糟糕成那样了,自己还来增加难度,他肯定会很痛苦的。
而且,不在这小子面前露一手,他就好像总觉得自家师兄水平不济,这怎么行?
“况且,我们可以让他来替我们找到沐恩。”安舍尔笑道。
沐恩将那颗遗落的星辰放在了自己的黄金之心中,黄金之心作为亚圣器,是拥有非常强大的屏蔽感知的能力的。但是对方毕竟是圣魔导师境界的圣兽,所以如果愿意,还是可以找到的,只是要多花些时间而已。
所以进入了第二层之后,安舍尔为了给对方自由表演的空间,特意离得对方远了不少。
反正它肯定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就这样暗搓搓的跟在后面,当时候螳螂捕蝉,还省了自己的事。
“你知道出去的方法吗?”安苏显然还是比较务实的,没有想得这么长远,看到这种不断变换的怪异环境,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保命意识几乎如同肌肉记忆被激发般已经成为了他所有思想的标杆。
“不知道。”
“那咱们到时候就算找到了小天使要怎么把他带出去呢?”
“别这么叫他,就叫沐恩好了。”
“好吧,找到了沐恩咱们该怎么出去?”
“看情况。”
安苏突然感觉很后悔,后悔让均砌做好自己跑过来,后悔进来之前没留封遗书。
感觉回去的可能性是比较渺茫了,这个人虽然打架很厉害但是好像脑袋有点问题啊!
在沐恩的物资彻底耗干净前,竟然奇迹般的找到了一家小山村。
山村看上去并不是多么的富庶,但是也算是有烟火气。
只不过在秘境中遇到这么正常的地方,这就让人觉得很不正常。
“小心点,别找了道。”枯条走在前面,小声提醒道。
“你放心吧,我不会着道的。”沐恩挠了挠鼻子,笑了笑,很自信。
枯条的感知能力非常出众,让人感觉他不像是天赋敏感的人,而像是某些其他的关于探查之类的天赋者。而他直到走进了村庄,也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也就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地方是安全的了。
“喂,站住!你们是谁?”在他们打算进入村子之中找个人买写食物和水的时候被叫住了。
“我们是远方来的远游客,想和村民做些交易,我们已经没有什么食物了。”枯条没有因为他们的无礼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而是彬彬有礼的回应了一句。
“我们这没有给你们的物资,而且你们的货币我们也用不了。赶紧走吧。”那个男人看上去很健硕,但是和沐恩寻常认知中的壮汉略有不同的是,这个人的身上看上去肥肉也相当的不少。在精灵族之中,大家都是很注重形象的,会比较刻意的将自己的体脂率练下去。
“天色已晚,让我们在这里借宿一下可好?”枯条装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试图和对方商量。
在这种地方,排外的原因无非两种,一种是被坑过,另一种还是被坑过。
不过两种被坑的原因还是有所不同的,前面那种是真的被“外来者”坑过;后一种则很有可能是因为这边会有某些恶魔生物之类的,然后它们模仿成其他的村民或者是外来者的样子,趁机混入村子里搞破坏。
“约翰,不要这样。”一个穿着还算不错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两人的眼光看过去,觉得被称之为中年人似乎有点不完全正确。更像是介于中年与老年之间的年纪,眉目中已经能够看得出些许的沧桑,但是眉目间的棱角还透露些英武,没有被岁月压得沧桑柔和。
不过虽然已经头发白了很多,连胡须也是。但是男人说话的时候中气还是相当的足,声音深沉,让人觉得拥有领袖气质。
“村长。”那个被称为约翰的男人看到这个中年人之后轻轻地点了下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先去忙吧,村子外围的防御工事还需要你。”村长拍了下约翰的肩膀,示意这边的事情让他来处理。
“您好……”枯条刚想重复一遍自己的话术,但是被对方非常直接了当的打断了。
“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这些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一次。”
“每隔一段时间?”两个人惊讶了起来。
“连反应都一样。”村长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示意两个人跟着他来。
两人不明所以,便跟着村长走了过去,但是突然两人都感觉自己的身上有一丁点的疼痛感,他们看向房子周围的暗箱之中。看到了个将吹箭从自己的嘴边放下来的游侠儿模样的人。
“什么情况?”沐恩皱起眉将那恶作剧般的吹箭取下来,然后与枯条对视了一眼,突然脚底发软。
“干,又中毒了。”这是沐恩晕过去前最后的想法。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和枯条正在背对背拥抱。
“人心险恶,世风日下啊。我们只是想做点买卖,竟然就被麻翻了。”沐恩长吁短叹道。
“确实……”枯条也觉得这些人做事情有点无厘头,让他这么一个经验丰富的毛线这竟然无从招架。
“而且还会搞心理学,还知道黑白脸。”沐恩白眼已经快翻到天灵盖上了。
“确实……”枯条好像已经不会说别的话了。
这时候门被打开,那个一开始遇见过的,被叫做约翰的青年走了进来,一人给了一脚。
“你他妈……信不信我打死你。”沐恩咬牙切齿,他也就是不明白当下是什么情况,如果搞清楚了,你觉得凭借这根麻绳和脚下那个粗制滥造的禁魔法阵能够困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