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姜下意识蜷了下指尖,唯恐锋利的指甲划到王止言,王止言略带安抚性地捏了下她的手指。
王止言的鼻息几乎要喷洒在苏子姜的耳畔。
苏子姜的耳垂粉地跟桃花瓣一样。
她对苏子姜说道:
“这就是你的名字。”
“苏子姜”三个字安静地躺在方格本的封皮上。
待王止言松了手后,苏子姜还犹握着笔。
还是王止言将笔从苏子姜手心抽出。
“不要紧。”王止言像是颇为体谅苏子姜不好使的脑子,“慢慢来。”
………………
过了有大半个月,教师就教地差不多,苏子姜终于可以不再装模作样地学了。
“还有一篇毕业小论文要写。”教师一句话浇灭了苏子姜的快乐,“《我最亲爱的人》,也不多,八百字就行了。”
“主要描述一下你对‘最亲爱的人’的感情。”
“谢谢老师。”苏子姜咬牙切齿道,“慢走不送。”
“我不忙。”教师颇为敬业地说,“等你写完再走。”
………………
《我最亲爱的人》
苏子姜咬着笔尖在方格本上写下。
这可实在是太为难她了吧。
【我最亲爱的人,是我的主人,她是王止言,大大的眼睛,红红的脸蛋,眼睛笑得弯弯的。】
苏子姜实在没东西可写,感觉自己都快被掏空了。
绞尽脑汁却还差一点才凑够八百字。
苏子姜结尾写着。
【我好爱王止言。】
完事儿!高兴极了。
苏子姜把方格本推到了教师面前。
教师揣进包里,提起小黑板,这就算结束授课了。
门落锁了之后,苏子姜欢快地打了个旋儿,终于不用再上课和写作业啦!
苏子姜甚至还打算用现存物品给自己编织个上衣来庆祝。
王止言进来的时候,苏子姜刚起了个领儿。
苏子姜极其确定王止言看见的时候轻笑了一下。
………………
嘲笑什么?
虽然料子只是些水草和野藻,可好歹也有亮晶晶的饰品啊。
苏子姜不满地朝鱼缸沿儿游了过去。
打算去质问王止言。
王止言坐在半桌边儿上,将方格本拿了出来,摊开平放在了半桌上面。
指尖从上半张纸蹦到下半张纸。
“你自己看一下。”王止言问苏子姜道,“这几行句子,是不是不小心,多写了一遍?”
………………
其实想说的是重复抄着凑字数吧。
还挺会帮忙给我找台阶下的。
苏子姜想。
“啊?怎么会!”苏子姜佯装诧异道,“这可实在太不小心了。”
“也不用再重写了。”王止言没去戳穿苏子姜的伪装,“要没你再念一遍,我听下发音就行。”
………………
这也太羞耻了吧!
王止言挑眉看向苏子姜。
苏子姜颤颤巍巍地捧起方格本。
这就是自作孽啊。
苏子姜从头开始读起,声音逐渐地变低放弱。
“我好爱王止言。”
苏子姜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唉。
可终于算是读完了。
“嗯。”
王止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王止言也爱你。”
然后就弯腰俯身,将鱼缸里的苏子姜抱了起来,全然不顾被水沾湿的外衣。
……?!
干……干什么啊?
我只是一条鱼而已哇!
这……这多少有点不合适吧。
苏子姜的鱼尾在空中呼扇了几下。
她不能离开水太长时间的。
王止言把苏子姜放进了卫生间的浴缸里面。
迅速地往浴缸里面注满了水。
然后又随手扔进去了一个彩虹云朵浴球。
苏子姜抓着彩虹,便玩地不亦乐乎。
王止言往苏子姜身上拨着水说道:
“洗个澡?”
示意苏子姜脱掉贝壳抹胸。
“你……”苏子姜瞪着王止言,“你流氓!”
“好吧。”王止言摊了下手。
走出去前还贴心地带了下卫生间的门。
“洗好后叫我。”
苏子姜涮了遍自己后,捏着水上漂的小黄鸭,小黄鸭随着发出尖叫声。
王止言推门而入,看了不由得失笑。
“头发怎么还乱糟糟的。”
苏子姜将头半昂起来,双肩撑在了浴缸边儿上,海藻般的黑发如瀑布似地向下倾泻。
王止言一手拿着淋浴喷头,一手给苏子姜去揉捏按摩。
“服务到位吧。”王止言笑道,“多好的待遇。”
苏子姜爽到直哼哼唧唧。
洗头膏后再上护发素,又来回着冲了好几遍。
王止言一边举起吹风机,一边给苏子姜梳着头发。
“洗头小妹。”苏子姜喊了一声。
王止言笑道:“还真敢叫。”
苏子姜又来一声:“洗头小妹。”
“学会说话就了不得了。”
王止言捏了下苏子姜脖颈。
颇有些警告的意味儿。
“再这样叫自己洗。”
苏子姜这才歇了声儿。
洗完也不想出浴缸,苏子姜懒洋洋的,鱼尾掀起水花来,自己玩地不亦乐乎。
王止言坐在小板凳上,终端登上星网,面前投影智脑虚拟显示屏。
输入了几个字之后屏幕切换。
上面是各式各样的小吊带。
“自己选?”
王止言对苏子姜说道。
苏子姜想起自己编织的上衣被王止言嘲笑的样子。
便在显示屏上乱点一气。
王止言眼都不眨地付了款。
人傻钱多,苏子姜想。多少是有点毛病。
没几天就快递到家,王止言将其挂在衣柜里,和制服一起排排站。
苏子姜的小吊带夹在其中难免有些违和。
上层的功勋章多到晃眼。
旁边就是为了搭小吊带成摞的乳/贴。
有伤风化!
苏子姜不满地甩着鱼尾。
却还是在王止言递小吊带时候接了过来。
“防水材质。”王止言似有似无地瞥了眼贝壳抹胸,“尺寸应该合身。”
……?!
苏子姜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止言就已转过身去了。
一副标准的坐怀不乱般模样。
苏子姜的词卡在喉咙里还是咽了下去。
小吊带很是紧身,有着密布的小碎花,挂在脖颈上打了一个结儿。
光滑白皙的脊背上一个金属圆环将其扣住。
王止言一时之间看地有些口干舌燥。
她随手接了杯水,掩饰性地喝了几口,这才敢去直视苏子姜。
“眼光儿不错。”王止言象征性地评判了句。
……?!
是自己乱点一气的眼光不错吗?
苏子姜也不再多想,在水里打了个旋儿。
王止言眸色低垂,像是有一些愣神。
办公室就在水底套房上面。
王止言正批阅文件,钟从厚来找她签字。
“咚、咚、咚。”
钟从厚敲了门。
“进来。”
王止言头都不抬地说道。
“昨个儿来地晚些,就没看见你人了。”钟从厚嘟囔道,“你这个工作狂魔去哪儿了?”
“回家去了。”王止言回答。
“水底套房?”钟从厚接着问道,“以前也没见你这样。”
“怎么最近回地这么勤?”
“有话快说。”王止言不耐烦道,“来干什么?”
“签个字。”钟从厚将方案推了过去,“我好干活儿。”
王止言皱着眉看完签上了字。
“你也别不高兴。”钟从厚大大咧咧地坐下,“多少人盯着呢,就这方案,已经最大优化了。”
王止言没再吭声。
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王止言神色一凛,招呼钟从厚跟上,两人上了悬浮艇,就往理事会去了。
这是一场紧急联邦会议。
黑洞发生跃迁,未知生物“变异兽”偷袭,x星的防线已然岌岌可危。
联邦总部必须赶紧向其支援。
可究竟该谁冲锋陷阵?
变异兽来势汹汹,有组织大规模地进犯,较于之前显然多了些思考。
之前从未有过如此密集连续的攻击。
“我去。”王止言说道。
钟从厚附和着说:“元帅有经验,还擅长作战,我觉得合适。”
“元帅还是坐镇大局比较好。”苏久员插嘴道,“毕竟元帅刚做过的体检,精神心理方面……”
“怎么会合适上战场呢?”苏久员微笑地反问着说。
众人皆陷入沉默。
王止言虽然战绩显赫,可毕竟是之前的事儿了。
近几年他的脾气越发肉眼可见地难以自控。
在药物的压抑下只能算是勉强办公。
“整颗x星人的性命。”苏久员打破了僵局,“还是慎重点吧,上将。”
“上将”这个称呼,苏久员咬着音喊道,整一股子阴阳怪气,听地钟从厚头皮发麻。
“那还有谁?”王止言看向苏久员。
眼神衔了些凶狠,像蛰伏的猛兽般。
“我呀。”苏久员依旧笑眯眯地,“所有关于变异兽的研究,我几乎全部都参与在内。”
“就算缺乏实战经验。”苏久员转向钟从厚说道,“上将不也可以来帮忙吗?”
钟从厚差点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呸!”钟从厚站了起来,往桌上发狠一拍,“我怎么可能帮你忙?”
钟从厚嘴里骂骂咧咧,被王止言一把给拽了下去,霎时间就闭嘴息声了。
“指挥官说地并非全无道理。”王止言指尖轻叩了下桌,“可你也看见了,上将未必能和你相互配合,岂不是很难办?”
“都是磨合出来的。”苏久员不慌不忙,“上将和您还吵过架呢?”
“现在不也……”
说的是钟从厚刚入职的时候了。
王止言神色阴沉,周围人皆开始絮叨起来,根本压不住议论。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苏久员向王止言看了过来,“还能有别的人选吗?”
“是啊,只能这样了。”
“总不能直接坐以待毙吧。”
“一文一武,说不定x星,还有希望。”
………………
“够了。”王止言厉声道,“安静点。”
全场突然鸦雀无声。
“时刻与我保持联系。”王止言打破了沉默,“重大决策前要和我商量。”
“安全回来。”王止言拍了下钟从厚的肩,“这是首要。”
作者有话要说:一起洗澡,皮肤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