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道“究竟你爷爷还有多少件事没说出来?”
曹柔显得很委屈,说“除了让你替我在每个月十五号治病的事之外,就没了。本来这一句话箴言是要在这个月的十五号的第二天才能告诉你,既然那个人已经说出来了,我也觉得没必要再等到那天。”
我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爽,说不定曹柔还有什么秘密没告诉自己。
“连师父都说这一句话?”黄大仙脸色骤变,他对我急道“方沐霖,你帮我看命,往前看,不要看过去。”
我用毫无知觉的判官指替黄大仙把脉,一阵眩晕后便从眼睛里看到黄大仙的视角,仿佛自己就是黄大仙。
看到除了一些琐事之外,基本没有什么新发现。
我替曹柔重新把一次脉,也是日常生活的流水账,甚至私心的想知道十五号那天怎么替她治病的画面也没有看到。
难道,只要牵扯到自己的所有事都不会在他们的生命中出现?
但不例外的是,我有看到他们在某一天的画面同时戛然而止。
黄大仙听了我的分析,猛拍大腿,又扯着头发痛苦的说道“唉,你始终算不过天……”
不过不难发现其中的奥妙,我们三个人经过不断分析排除,一致认定在某一天,一定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而且,时间已经很接近。
黄大仙让我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线索或者预兆之类。
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最近睡觉不停梦见那只狐狸精的事。
“你是说,那只狐狸有时候指着天一动不动,还让你看天空?一指天,二指地,指天,天灾,没错,天灾。”黄大仙站起来,不停在客厅来回踱步,“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天灾,一场严重的天灾。”
曹柔说“天灾有干旱、暴雨、洪涝、台风、寒潮等,是哪种呢?”
这又面临难以抉择的问题。
“不管是哪种,我们必须提前做好一切的预防措施,既然算不到哪种灾害,那就全部都预算好。”
可是,要做足这些功夫,预算已经是个大问题了,那得准备很多钱。
曹柔再一次拿出骨灰坛,让我们尽快拿去卖了。
时间紧急,况且又不知道值多少钱,当中又没有人懂得古董这一行的人,还是她爷爷的遗物,当真先不考虑。
眼下唯一的办法,只能尽快开摊看命,这是一笔零投入高回报的生意。
估算时间,再四舍五入,十天,最多十天的时间。
这一晚,大家都应该睡得不安宁,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辗转难眠。
第二天清早,大家顶着黑眼圈,但精神还算充沛。
天灾,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会死多少人呢?
黄大仙找的摊位并不算特别好,在一处巷口旁,不过人流不息,何况附近还有一个菜市场。
他找的赚钱工具不外乎就只有一张小桌子,几张小板凳,还有一条幡,上面印着两个‘算命’的粗体字。
本想着低调开张,但今天的黄大仙有点搞特殊,买了几串鞭炮。
噼里啪啦的烧了快几分钟,乌烟瘴气,弄得天怒人怨,每一个经过的人都对我们抛来厌恶的眼神。
这摊位好是好,但竞争力不容小觑,这一排几乎都是看相算命的摊口,还有点痣修眉的……
他们看到我们如此高调铺张,表情都露出淡淡的鄙夷,有些还摇摇头,似乎在叹息又多了一个抢生意的。
黄大仙、曹柔分别严肃的坐在我身后,俨然像张龙、赵虎,而自己就是包青天,在等百姓击鼓鸣冤。
我觉得十分尴尬。
两个小时后,苍蝇都没一只,倒是旁边的算命摊稀稀疏疏接了几单小生意。
曹柔安慰“别急,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实力,慢慢来。”
“还慢慢来,再慢地球就爆炸了……切,这老头真有那么准?”
等别人的顾客走后,黄大仙跑到隔壁摊口的老头面前问“你算得很准?”
老头斜着眼看着我们这边一眼,点点头回道“当然,不准不要钱,你把生辰姓氏告诉我。”
黄大仙为了试验他是不是江湖骗子,用了一个认识而且死去的朋友生辰,老头伸出手指刚掐算,脸上突然暴怒甩了他一个耳光,斥责道“那是淹死四五年的死鬼,你是不是想去替他?他在阴间可是有人有关系的。”
顿时,黄大仙丢下20块钱,灰溜溜的想跑回来。
他说又是佩服又是感到害怕,老头收了钱后又掐指一算,十分肯定的说他最近有姻缘,还透露有血光之灾。
听了这话,赶紧又掏出30块钱,老头给了他一副符咒,让黄大仙随时带在身边。但他隐隐觉得灾难还是会降临,也许就在最近,后来导致他每天出门都藏了一把螺丝刀在口袋里,它不像匕首那样显得凶悍,但有杀伤力,说是如果有人替阎王把他生死薄上的名字划掉,他也要划掉那个人的大名。
有一个算命高手在隔壁,我们刚出生茅庐的摊口还没开足3个小时,就已经宣布倒闭。
黄大仙很乐观,说再重新找个没有竞争力的位置,拍拍屁股扬尘而去。
曹柔身体吃不消,也回去睡觉补充体力和精神。
剩下我一个人,越想越心烦,从不抽烟的自己破天荒学起抽烟,呛得眼泪狂飙。
不知不觉走到公车站牌,我遥望那条公路,站牌下有几个人在等公车。看到他们等车就像是等待下一场爱情那样遥遥无期,发愣、玩手机,甚至让我想到了小电影里面的片段,想到了电车痴汉,想到了那位有两个汉子夹着的黑妞被满车的痴汉挤在里面,群全国挑选出来最专业敬业的痴汉,车开到一片坟场周围,她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我总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脑子只要想到邪恶缺德的东西就比较兴奋活跃,有个人估计等车等得怒蹭站牌来发泄,像狗撒尿那样撇着腿。公车最终还是来了,我头脑一热就跟着上公车,车还没停稳就开门,人还没上车就在移动。
我一条腿上了车,另外一条腿还在马路蹬踏,司机爱在路上狂飙,左拐右拐像条游蛇。
望向左边一辆小货车,驾驶室里挤满人,人抱着人,就像母螃蟹孵卵,另外一边是一辆巨型坦克般的凯迪拉克,乌漆墨黑的玻璃像是灵车,看它那体型,估计里面坐着一位打个喷嚏就能影响gdp的大人物。
城市就是这样,世间最好和最差的都在这里,豪华寒酸、现代古老、慷慨小气,什么都能凑成。我从小到大听到议论最多的就是钱,房子还有户口,我在这里那么多年,认识了不少人,朋友却很少。
对于这个城市,爱、恨、死亡?
说不清楚,我很迷失。
再过一站我必须要下车,但我不知道人生到底有多少个站,多远的距离,沿路是不是一直这样孤单。我希望每次下车的时候有个妞在那里等着我,我伸手去牵着她的手,然后我们一起回家谈情说爱,做饭、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但是,如果遇到这座城市的吝啬,必需品就是奢饰品,几年青春耗费,依然一无所获。
我拿起手机开始无聊的点,点到云相册的时候居然发现还保存着一张曹小希的照片,我只记得她在说了那句星期天会一直在公园凉亭里看书的话后,竟然是最后一句,她成了我心中的一个迷,她为什么不好奇我能预知未来呢?
下了公车,我看到路边一个开着宝马的年轻少妇在车里哭泣,哭得伤心欲绝,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我想,她肯定很有钱。
为了应付这场未知的天灾,必须帮一把顺便让她吐点钱出来。
为了熟悉的人,哪怕是骗,也要骗她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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